“你还在气本王打了林无虞？”

李长京双手放在她的双肩上，见她没有反应，便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尹兆眉仍然没有排斥，李长京心中一喜，公务上的烦恼一扫而空，他从背后搂住她，试探性地亲了她的耳垂，她全都依他。

李长京便将她抱到床榻上，两人四目相对，李长京满眼止不住的情意盖过了尹兆眉冷漠的眼神，他开始爱抚她，她闭上眼，总算没有了攻击性。

正当李长京忘情的时候，尹兆眉已然睁眼看他，她的眼神并不清白，李长京反而□□中烧，他满身心都想重新拥有她。

尹兆眉发出的喘息声更令他亢奋，他丝毫没有发觉异常，以为她和他一样，禁欲太久的缘故。

李长京撬开她的牙齿，血蔓延开来，满腔热血成了字眼上的意思。

李长京震惊地看她，乌黑的眼眸里刻着尹兆眉，凌乱微湿的头发散开来，弱不胜衣的身体怎么躺都显得风情，琥珀色的眼睛尽是凉薄之意。

“你现在是为林无虞报复自己的丈夫？”

“你明知道他是伤不了你的。”

“他无能他还有理了？”

她挺直腰，抬起头，嘴角上扬，也没有立刻搭话，当着他的面，按周琪玉教她的，把衣裙一件一件穿好，道：“我竟忘了我也是无能之人。”

李长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举一动，她什么都变了，即便夜夜搂她入睡，他还是不了解她，她像只猫似的，轻盈无声地消失在他眼前。

“你把我伤成这样，还说自己无能？”

李长京的眼神还是没有移开，只是那没有伤他的人了。

“王爷，该进宫了。”

李长京收回眼神，对着和阿兰一模一样的脸，他误以为自己还在王府，他四处搜寻心里的人。

“飞廉，试试这杯茶。”

李长京魂不守舍地端起茶杯，碰到了林安羡的手。

“你的手比以前柔多了。”

“是吗？没留意。”

李长京真希望尹兆眉可以发现，可她摸过的手哪双不柔？

“听说你很会编树枝？”

李长京皱眉，他向来不喜欢人议论他的私事，随即发出冷哼声。

“飞廉，你也不必生气，你那位王妃素来和我们扶桑交好，我知道也不出奇。”

“是吗？太妃娘娘。”

面对李长京的揶揄，林安羡怎么也习惯不了，“听扶桑说王妃小产了，近来她的身体还好吗？”

“本王替兆眉谢过太妃娘娘。”

“飞廉，你一定要让我不开心，是不是？”

李长京不看她，自顾自饮茶，林安羡撤走了所有服侍的人，走到他的跟前，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我知道错了，我们都不提她，好不好？”

李长京摩挲她光滑的手臂不语，但没有其他举动，林安羡另一只手伸进他的领子里，这时李长京才拉她坐到了自己的身上。

林安羡双颊绯红，解开他的腰带，李长京闭着眼，她在他的脸上乱亲，要亲他的嘴的时候，他避开，也按住了她解腰带的手。

林安羡红着眼看他，同样的乱发，同样的衣衫不整，她就显得狼狈，李长京只好伸出舌头给她看，林安羡满眼心疼。

“怎么弄的。”

“她咬的，为你的侄子。”

“你该清醒了。”

尹兆昭双手环胸，带着嗤笑，还没转过头看林扶桑，他已经跑到尹兆眉面前示好。

尹兆眉因为不会梳发髻，干脆全放下，林扶桑小心翼翼替她戴上刚编好桂冠，在他的眼里：爱人、春风扬起的青丝、日落，他想象中的人生。

尹兆眉拿出手帕为他擦脸上的血迹，林扶桑只是看她，尹兆昭继续大吵大闹。

“林扶桑，你真当我不是你的妻子？”

“你不是。”

林扶桑果断回答，又对尹兆眉说，“把你的手放下，好吗？”

尹兆眉看向尹兆昭，她正挑衅地看她，继而主动握住林扶桑，把尹兆昭甩在身后。

“扶桑，你别为我做这些，我会难过。”

尹兆眉在寺庙的大水缸舀了些水为他擦试，听到他的话差点全洒了。

“一年来，我想了很多，我逐渐明白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从来没有……”

林扶桑把头伸进大水缸里，像一具尸体挂在水缸，动也不动。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尹兆眉对他的感受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她过去扶起他，林扶桑瘫坐在地，没有一点精神气。

“兆眉，为什么你不爱我，还要同意和我成亲？而我到现在才发现你从未爱过我！”

林扶桑抱着双膝，脸上干涸了的血迹遇水后又变得鲜活了，他抬起眸，满是自嘲。

尹兆眉想过去抱他，告诉他，其实她爱过，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不承认你是自愿的，也不承认他真的可以保护你，更不承认你根本就不会嫁我，你只是为了气尹兆昭。”

尹兆眉的心思第一次被人完完全全剖开，连哥哥和周琪玉都不知道，或者说她自己也不敢承认。

“我要走了！”

林扶桑拍拍身，擦擦脸，他一个正面都不肯给她，尹兆眉向前走了一步，她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再然后她是被僧人拦住，要她去挑水把弄脏的水换掉。

尹兆眉当作是佛祖惩罚她，奈何扶桑还是不忍，他低着头只管换水挑水。

尹兆眉只能在一旁扶着自己的裙子，看着他来来回回，可他就是不愿再看她。

她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周琪玉来寻她，尹兆眉紧紧抱着他，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终于如愿让这个世上只有她和周琪玉。

突然她感到心在绞痛，她的眼睛里映入林扶桑，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踏地而来，尹兆眉被震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然而在触手可及时，他却转身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

“扶桑！”

“兆眉！”

周琪玉立在原地，他的手悬在半空，爱意逐渐消散，身后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表哥，你不是她的唯一。”

陈瑶枝出现在她的面前，握住他的手放在心上，“但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的唯一，是我的信仰。”

周琪玉的眼神变得柔和，薄唇轻抿，另一只放在她的肩上，“你连话都听不清。”

陈瑶枝睁大了眼睛，分不清心上传来的痛是被他的利刃所捅，还是他的绝情，她的身子直直落地，头跟着歪倒在地。

阿南屏住呼吸，告诫自己莫慌张，王爷在马车里，就在这时一个小孩子跑了出来，阿南猛地拉住缰绳，小孩的母亲跑出来接走了小孩，总算有惊无险，他正要向王爷禀告，回头王爷已不在马车上。

该死！阿南捶了下马车的木板，差点惹得马发狂。

“扶桑！”

尹兆眉一边跑一边哭，视线有些许模糊，撞到了人。

她揉了揉眼睛，手被抓住了，“放开我！”

“是我！”

尹兆眉愣住了，李长京将她扶起，“你这是做什么？”

阿南的马车驾到二人边上，李长京将她抱上马车，在紧闭的环境里她有些许平静，见李长京没有继续追问，她掀起窗帘，四处搜寻林扶桑无果。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需要偷偷摸摸，而李长京却能带着别的女子芳香。

马车一停，尹兆眉便飞跑进府，看见周琪玉后退了一步，踩到了李长京，他顺势搂了她。

周琪玉朝二人行礼，尹兆眉脑海里浮现自己为了气他而做出的种种蠢事。

“你哭了？”

“才没有。”

尹兆眉用他的袖子擦了擦脸，一种香气扑鼻而来，她又嗅了嗅。

李长京明显不自然了，他松开她，“阿南换了新的熏香。”

尹兆眉作势要去闻阿南，李长京把她拉了回来，她亦配合后退，并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她想跟他摊牌。

李长京在这种时候并不想说话，他想要她。

尹兆眉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垂着的头被他用食指勾住下巴被迫和他对视，她微微眯起眼，他附上他的唇，身体贴得越来越近，尹兆眉的手无处可放。

李长京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从嘴唇往下亲她的脖子，那里有两颗痣，他发现咬下去正好是两颗虎牙的距离，再想到她跟着林无虞跑的画面，便咬了一口。

尹兆眉上下失守，好在他是温柔的，他抵着她的额头，她搂着他的头，两人四目相对，他脸上的汗滴进了她的眼睛里，尹兆眉眨了眨眼，成了再续的暗号。

这才是惩罚，床笫之欢已经令尹兆眉分不出自己的真实情感，她究竟有没有爱李长京？如果没有，为什么她也想要他？如果有，为什么她这时候还想着周琪玉。

突然，李长京变得陌生，尹兆眉的手掐进了他的肌肤，他还是不肯停，“你喊的哥哥是谁？”

尹兆眉睁圆了双眸，她居然不止在想还说了出来，她痛苦地咬紧牙关，摇摇头。

“你真的不说？”

尹兆眉满头大汗仍没有开口，李长京结束了这场异心交流，冷漠地找出自己的衣裳，她舔了舔发疼的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穿衣，他将健硕的身材藏于布料内，却更引人遐想。

李长京并没有离开，而是躺下背对她，尹兆眉扯了蹩脚的谎话。

“你也可以是哥哥。”

“我是你夫君！”

尹兆眉被他低吼，伸出的手悬在两人之间，没有碰他，也没有缩回来。

李长京真是受够她了，他拉过她的手搂着自己，“现在叫哥哥。”

尹兆眉难以启齿，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李长京的气顿时烟消云散，他转过身，吓得她背对他。

这一举动又伤着他了，但她洁白如玉的背部有着他的痕迹，再想到方才自己的粗鲁，悔恨莫及。

尹兆眉不知他在她的右肩画什么，痒痒的，她面对他，眼里的月光总是偏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