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看书

繁体版 简体版
上路看书 > 仙尊请饶命 > 第6章 我先走了

第6章 我先走了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这两人就是你方才说的追兵?”

宫洵抹掉唇边血痕,拽着怜呓飞撤三步,原先立足处炸开丈宽焦坑。黑焰裹着雪粒飞溅,擦过怜呓裙摆燎出道焰痕。

怜呓转头望去,两个身着裘衣的魔修踏着骨剑逼近,额间赤纹随呼吸明灭,身上魔气燎天。左边那个甩出九节鞭,鞭梢串着七枚头盖骨。

他们头上皆是红焰,显示着他们筑基大圆满的修为,但却比起水牢中那三人煞气更重,手中不知沾染多少人命。

怜呓蹙眉:“不像是这两人。”

这两人的气息,又与逃出水牢之后的追兵不同,似乎并不是同一拨的人。

“先往山下去。”宫洵道。

雪原上没有遮蔽身形的地方,唯独半山腰处有一片雪松林,可以借地势伏击。

怜呓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刻,当即从她怀中挣脱出,运气提速前行。

两个黑衣人捕捉到她们逃亡的方向,互相对视一眼御剑追赶,双手一挥朝宫洵和怜呓掷出数枚血钉。

她们两人学的身法皆是宗门绝学,步子轻在雪原上一点,便移出数丈远,血钉钉在残影上,将雪地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啧,这两人跑得倒是快。”右边那个魔修咂舌,双手飞速结印,黑焰在手中凝结,锁定二人位置射出。

怜呓神识一直留意着身后,见黑焰袭来,她旋身双手掐诀打出四方谕阳印,金光与黑色火焰自空中爆裂开,黑金色火幕隔绝了追兵的视线。

“愣着等死?”雪松林近在咫尺,宫洵的声音混着锁链声传来。

趁怜呓动手这片刻,宫洵早已窜出二十丈外。

怜呓看着那一骑绝尘的背影,一时语塞,连忙踏着冰棱疾追:“你与金丹修士打的有来有回,碰上筑基修士却跑这般快?”

“若不是因为你,我何须与那金丹修士硬碰。”宫洵劈断拦路枯枝,头也不回,踏雪闯入松林,“上回金丹修士有阵法可困,这茫茫雪原叫我拿什么迎战。”

进入松林后视野受限,不利于快速飞行,两个魔修想必是不会御剑进入林中。

怜呓看准这点,故意在脚印周围布下阵法,若不慎踏入,就会触发冰刺袭击。

怜呓弹指在松针间布下冰晶:“当时你与我结契后,反手灭掉两个筑基修士,我可看的一清二楚。”

她已起了疑心,在她印象中就是出手狠辣决绝的人,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她观宫洵头顶的灵力,显示的修为是金丹初期,虽不比水牢时暴涨的修为,但对付两个筑基魔修应当绰绰有余才是,对宫洵此时逃亡的举动更是不解。

宫洵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但她不可能告诉怜呓,只要一动用渊海功法,就会触发寻龙盘,引来渊海派的人追查。

不错,从水牢逃出后追踪二人的两个修士,并不是魔修,而是渊海派的修士。

只是怜呓并未与他们打照面,否则只用看他们的服饰,便能分辨出他们身份了。

宫洵沉默一瞬,道:“筑基杂鱼杀了又来,你当我是耕地的牛?”

怜呓瞥了她一眼:“你是怕引动心魔?”

宫洵:……

宫洵压抑住一巴掌拍死她的欲望,冷笑道:“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惹了什么人,追兵一批接一批。”

怜呓被她这一呛,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言。

宫洵踩着树干借力跃起,在树间飞跃,怜呓踏着松枝紧随其后。

松针簌簌落下,林外传来冰锥刺入血肉的闷响,以及魔修的叫骂声,那魔修踹开冰碴追进来,却发现雪地上的脚印戛然而止。

那两魔修只停步数息,又重振旗鼓朝二人方向逼近。

怜呓收回探查的神识,看向宫洵道:“我担心他们动用了什么秘术,能定位我们的位置。”

雪松上的宫洵甩出锁链,猛地拽住怜呓拖到她身旁,捂住她的口鼻,掌心贴上她后背,禁制波纹在两人周身漾开,屏蔽去二人气息。

“屏息。”宫洵气息拂过耳际。

怜呓有些不习惯的拧眉,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度,微微转身却被她箍得更紧。

宫洵威胁道:“敢动就扔你出去当饵。”

怜呓:“……”

怜呓暗自盘算,若是被追兵发现,一定要先把宫洵推出去挡刀。

两道黑影从他们脚下掠过,黑袍下摆还滴着血,怜呓屏息盯着魔修手中拖着的那柄九节鞭,后背紧贴着宫洵起伏的胸膛。

“准备好。”宫洵压着声忽道,“上!”

怜呓:“?”

怜呓还没意会到什么意思,背后突然传来巨大推力。

怜呓:……

你以后肯定没道侣要!

怜呓暗骂一声,空中拧腰调整身位,凌空并指成剑,金芒破开风雪直刺魔修后心,紧接着又补上一记四方谕阳印。

其中一个魔修反应迅速,侧身闪过剑风,转头甩出九节鞭。

金光与黑气对碰的一瞬,九节鞭上的七枚头盖骨接连爆裂开,鞭柄残留的半截指骨扎进自己掌心。

魔修倒退数步吐出一口血,血瞳紧缩:“威力如此骇然,难怪那几人拿不下你。”

锁链碰撞的脆响破空而至,宫洵藏于袖中的两道锁链如蛟龙出穴,擦着怜呓鬓发掠过。

“?!”魔修仓惶掏出护身法器抵挡,双腿陷入雪中。

余光瞥见同伴头颅被缠上玄铁锁链,双手疯狂地扒着锁链,指甲外翻的渗血。

锁链绞肉声混着骨裂声炸响,血雾在锁链间爆开,魔修挣扎的动作骤然停滞,身躯如同一滩烂泥躺倒在雪地中。

“金丹?!”

他见大事不妙转身要逃,却发现脚步如同挂着千斤重石。

“四方化囚。”

怜呓掌心掐着法诀,方才爆开的头骨残片竟凝成冰枷,桎梏住他的行动。

怜呓踏着碎骨走来,红衣摇曳:“是谁派你们来的。”

“倒是小瞧你了!竟然还有金丹修士给你做打手。”他咳着血沫狞笑,右手突然扯开衣襟。

皮下血肉鼓胀,浮现出蛛网状的猩红纹路,竟是要燃烧气海自爆。

怜呓心头一跳,飞速后撤同时,手中法诀变换,数道冰墙拔地而起。

突然,一道黑气擦着她耳际掠过。

正中魔修的眉心,一丝鲜血蜿蜒而下,他双目怒瞪满含不甘,血肉的鼓胀声戛然而止,即将爆开的躯体像漏气的皮囊般瘫软下去。

“废话多的人,通常死得快。”宫洵冷冷收手,双指间还残留着一丝黑气。

怜呓手抚上心口,隔着血色玉令感受着未平息下的心跳,她抬眸看向宫洵指尖:“你刚用的功法是——”

宫洵缠起锁链,白衣遮挡住她的窥视:“好奇心太重,死得更快。”

怜呓觑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拍去身上的碎雪,搜寻起魔修黑裘。

她将魔修身上翻了个遍,也未找到有用的讯息,纳戒中也尽是不入流的魔修功法与暗器。

丹药不知是否炼化了人的血肉自是不敢取,能拿的两张焰符,还比不上她自己掐诀。

实在是惨不忍睹。

也不知道背后指使之人为何会派这些人追杀她。

宫洵驻步原地,反倒是微微皱眉,指节无意识叩着臂间玄心锁,金属凉意渗入经脉。

在怜呓疑惑追兵的幕后黑手是何人时,她也正纠结该拿怜呓如何是好。

一是忌惮其身份,二是有魂印在身,动手杀人不妥,但要她跟在怜呓身后一直监视着更是不可能。

……找个地方将她囚禁起来?

宫洵摩挲着手臂上缠绕的玄心锁,认真盘算起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你准备何时同我解开契约。”就在此时,怜呓站起身,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宫洵摩挲玄心锁的动作忽止:“你以为结契是孩童间过家家?”

“我以为结契不过是权宜之计。”怜呓话语一顿,“你我并非良配。”

“倒是我配不上你。”宫洵嘴角扬起一抹难以捕捉的弧度。

怜呓拢了拢衣袖,语调仍然如往常般温润:“宫洵,你我踏上这修行之路的时间实际上相差无几。如今你已金丹大成,我却困在筑基,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宫洵,我寿元不过十年了。”她忽然抬手,两道赤色焰符自袖中飞出,火光舔舐着魔修尸骸,将那张狰狞面孔烧成飞灰。

宫洵微微侧首,玄铁锁链在袖中轻微碰撞。

怜呓目光扫过她白衣下若隐若现的玄锁,心中百味杂陈:“我无意再与你纠缠……”

“与我何干?”宫洵冷声打断,“要走便走,我也不会强留你。”

“既如此,我便走了。”怜呓半阖眼眸,焰光在她半阖的眸中跳跃闪烁。

不一会儿功夫,雪地中的两具魔修尸首便随着火焰的熄灭,化作黑烟泯灭于天地之间,没留下半点痕迹。

怜呓柔和一笑:“那枚令牌暂且留在你身上,若是我有幸突破金丹,你可来玉寒宫寻我,我替你炼制清心丹。”

对方不曾回应,怜呓也不再寻求一个答复,决然转身离去的那刻,身后有凉风袭来。

“接着。”

怜呓回身接住,掌心躺着枚海浪纹白玉佩,还带着些许体温。

本以为是自己的玉佩被人丢回来了,没想到却是另一枚浪纹白玉。

“管好你的嘴。”宫洵背过身去,锁链在袖中叮咚作响,“若敢泄露半句……”

“应承的事,我从不食言。”怜呓将白玉攥在手中,望向对面那人,“这玉纹倒是眼熟。”

宫洵白衣曳地,肩头还沾着未化尽的雪粒,双目上的白练映着跃浪银纹。

“还礼。”她言简意赅。

怜呓端详半晌,将白玉收入怀中,转身离去。

“保重,后会有期。”

轻飘飘的道别声,与脚步声渐行渐远,蜿蜒的脚印被新雪覆盖。

宫洵单指撩开白练,赤色眸珠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在灼痛充斥眼睛时束回白练,朝东南方走去。

“再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

低声呢喃,不着痕迹地飘散在雪境之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