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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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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她们!”黑袍道长嘶吼着,怒瞠双目血丝遍布。

金丹修士的罡气劈开水幕袭来,宫洵旋身将怜呓护在身后,玄铁锁链绞碎罡气的刹那,怜呓看见,宫洵头顶的透明灵力再次波动,修为从筑基节节攀升,定格在金丹中期。

素手轻抬,远处冲来那二人便忽然炸开,化作血雾消融于水。

“啊啊啊啊啊啊——”黑袍道长发出尖哮,却被锁链缠住,困于原地动弹不得,“……你!你!”

寒渊囚龙阵借活人血祭镇压魔气,此刻,人血、魔气皆具。

源源不断的金纹自石柱溢出,如万吨重山压在他身上,仍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寒潭之水自成漩涡,如水龙高高卷起,水牢之中回响起阵阵龙吟。

水龙冲撞而至,金丹之躯也承受不住这阵法之威,竟是被砸成肉泥。黑气泯灭之际,黑袍地下蠕动的肉泥的凄厉之声响彻水牢。

“你也是魔修!!”

声声啼血般的嘶吼,敲击在怜呓心尖,原来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寒渊囚龙阵,囚禁的就是宫洵。

金红色的咒印在手腕中诡异的沸腾,传来刺骨的疼痛,怜呓吃痛握住手臂,灵力竟是瞬间被它抽空,无力瘫软坠入浅水中。

她看着手腕隐去的契印,悬挂在睫毛上的水珠坠落,在潭水中泛开道道涟漪。

修为……跌至筑基初期。

寒潭之水飞速潮退,孤岛重新露出水面,孤岛上是碎石与血迹,一切都不再是最初的模样。

水滴在急促地敲击潭面,宫洵脊背笔挺如雪松,踉跄着一步一步靠近,锁链在浅水的湿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噪音。

白衣舞的正气凌然,绽放在衣袂上的血花却散发着腾腾杀气。

她如何看不出宫洵此时的异样,她抿唇望向远处,悄然掐指唤剑,那玄剑悬于半空中颤抖两下,随后停滞住。

宫洵突然并指掐诀,玄剑骤然迸发幽蓝光芒。剑身震颤着发出困兽般的嗡鸣,在怜呓错愕的注视中挣脱灵力束缚,剑柄重重撞进宫洵掌心,震起一圈水浪。

“怜呓。”宫洵一手扶额,一手举剑。

铮——

剑锋擦着怜呓鬓角掠过,削断的发丝还未落地,第二道剑气已劈开她足前三寸岩层。

“宫洵你清醒些!”怜呓旋身翻过倒悬的钟乳石,听见身后石笋接连炸裂的脆响,她攥住石林借力腾空,玄铁锁链突然绷直将她拽回地面。

宫洵举剑的手腕青筋暴起:“正因清醒才要杀你。”

剑锋破空声裹着龙吟,怜呓才刚稳住身形,忙后仰避让:“宫洵,阵法未破前,你我性命相连,我……不会害你。”

“不,我怎么可能。”宫洵身影一顿,原地彷徨,举剑的手颤抖不已。

她竟是高高举起剑柄,一下一下捶在额头上,触目惊心的殷红蜿蜒而下,顺着下颌滴落。

宫洵狠然决绝,剑锋再度直指怜呓心口:“我怎么可能让,知道如此多隐秘的人,活着。”

怜呓握住袭来的剑刃一退再退,半只脚踏在孤岛的边缘,只差一步就要堕入寒潭。

“你难道忘了,方才我们已结下血契了么?”

宫洵硬生生将剑推入三寸,洞穿怜呓左肩,带起的血花溅落孤岛灵矿。

她平静地说:“死心吧,你不死我心难安。”

怜呓心一惊:“宫洵。”

宫洵呵道:“滚!”

白袍袭卷狂风扑面而来,怜呓感觉似有万斤重锤落在胸脯,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景物飞快倒退,而后背上一阵剧痛。

坠落到在与孤岛相隔的寒潭另一岸。

怜呓蜷缩在潭边,指尖扣在岩层上,只觉头晕目眩,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声带血,溅入泥中。她内视却发现经脉缠绕着缕缕金线——宫洵在出手的那一刻同时渡来一丝金丹之息,护住了她的心脉。

她回首望去。

孤岛上石屑漫天,寒潭水被掌风击起数丈高,宫洵忽将玄剑架至肩颈,似要自刎,又旋身向后倒去,玄剑削去半截石锥,醉步飘忽,如痴如醉,狂放不羁,早已不顾水牢的摇摇欲坠。

怜呓心悸不止,宫洵要自刎那一幕,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突然,宫洵松开玄剑,十指扣住刺入琵琶骨的锁链,金丹光华自丹田爆出,玄铁锁链嗡鸣骤响。

“嗬!”

四条锁链应声绷直,裹挟着金丹修士全部灵力轰向灵矿石柱。神兽辟邪图腾瞬间爬满蛛网状裂痕,潭水被气劲掀成环形水幕。

宫洵踉跄后退半步,灵力突然顺着锁链反噬回体内,又将她硬生生拽跪在碎裂的图腾前。

一口心头血喷在残破的辟邪兽首上,她撑着潭底卵石想要起身,脊背突然弓起,更多鲜血从嘴角涌出,在白衣前襟晕开红梅。

辟邪图腾上爬满蛛网状裂痕的,金色细线飞快攀向石柱各处,固若金汤的石柱骤然崩裂,发出轰然巨响,玄铁锁链也应声断裂。

——斩妖除魔,维系正道。

怜呓恍然起身,双手交叠出太衍四方诀的起手势。

这一击若是能正中她的背后,或许就能将她斩于此地。

怜呓的手微微颤抖着,对向颓然跪倒在碎石堆中的白衣女子,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一名红衣女子,在冰魄玉台阶上踽踽独行,画面又闪过那年论剑大会,宫洵以剑探花。

原本掐出的四方诀金光渐渐消散,最终回忆化作唇齿间的叹气声,溢散殆尽。

“算不清,也罢。”

千年积雪如银瀑坠落,两道身影破牢而出,仍由大雪将身后的隐秘全部埋藏。

————

“是这里,没错。”

“似乎有过打斗的痕迹……不好!阵法被破了!”

“该死的!人在哪?应该还没走远!快搜!”

“……”

————

凛冽寒风卷过雪原,两道拖拽的锁链痕迹在峰回路转处戛然而止。

冰渣渗进衣领的刺痛让怜呓清醒三分,怀中之人的呼吸轻得仿佛随时要散在风里。

她瞥了眼身后,将舟悯雨亲手炼制的元婴阶符箓——敛息符拍在脊背,抱着宫洵沉入数尺厚的积雪。

三日前,寒渊囚龙阵崩塌时,她背着昏迷的宫洵在雪崩中奔逃,不曾歇息调理,此刻连掐避尘诀的灵力都挤不出来。

察觉到身后有追兵,也不敢贸然应对。

“沙沙。”

是积雪被靴底碾压的声响。

两名白袍修士踏着寻龙盘青光走近,其中一人突然蹲下抚摸雪地里半掩的链痕:“是玄心锁的碎屑。”

另一人手中罗盘忽然疯狂旋转,两人对视间正要掐诀,却始终不见指针停下。

手持罗盘的那人皱了皱眉:“痕迹到此处便断了,寻龙盘也寻不到气息。”

年长些的修士释放神识,竟也探查不到分毫,神情肃穆:“大事不妙,速速禀报掌门!”

两人御风遁去。

在不远处的数尺厚的积雪下,怜呓屏息俯卧在宫洵身上,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膜震动,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身下那人却不必担惊受怕,安安静静的熟睡,气息一下一下扑在她的耳廓上,有些发痒,怜呓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敢动弹。

未过多久,那两人又再度回来,放出神识探向四周。

二人相视摇头:“不是我等错觉,寻龙盘确实追查不到气息,我们跟丢了。”

两个白衣人叹息着乘风而去。

大雪不知下了多久,山谷中的树林被雪覆盖,地面霜雪堆积厚厚一层,放眼望去净是纯白的寂静荒芜。

不知又过去多久,积雪上鼓起一个小包。

怜呓正要破开雪层出去,却见宫洵眉峰上的霜花忽然轻颤。

怜呓正要起身的动作僵在半空,掌心凝出的冰刃抵住对方颈间动脉。昏迷之人却只是无意识偏过头,苍白的唇擦过她握冰刃的腕骨。

这个近乎依偎的姿势让怜呓想起幼时在玉寒宫豢养的雪貂。她垂眸望着宫洵片刻,轻轻为她拭去脸庞上的血渍。

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破雪而出。

怜呓半跪坐在宫洵身上,看着眼前熟睡之人,垂眸思索片刻,掐诀清出小小一方空间,磊出一个足以遮挡风雪的小小冰垒,随后起身离去。

过了半晌,她又走回来,闷闷地挤进冰垒中紧挨着宫洵坐下,随手掐诀在周围布下简易阵法,将最后一颗续命丹塞进宫洵齿间。

怜呓望着漫天絮絮白雪,念念道:“你护我心脉,那我便护你转醒,待你醒来,我们就两清了。”

身旁的人气息轻若鸿毛,似要与这雪景融为一体。

怜呓闭目盘腿调息,引天地灵气入体,略带冰灵气息的灵气在十二经脉中流转,经过奇经八脉又回到丹田,只是不论如何看,她的修为都确确实实的退回到了筑基初期。

只余十年寿元。

可还有望破金丹?

还有这枚血玉令牌,三番两次为她带来灾厄,师尊命她取的究竟是何物?

杂念缠绕叫怜呓无法安然入定,她怅然睁眼。身旁昏迷中的宫洵不知何时转醒,突然反手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腕骨。

怜呓吃痛闷哼一声:“松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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