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不知道耳语些什么热火朝天,吕范的女儿一直依在父亲身边,两个四五岁的娃娃争抢着彩绸编的虎头香囊,也自得其乐。乔蔓觉得有些无聊,盯着碗里渐凉的鱼汤,银匙在瓷碗边缘轻轻叩出细碎声响。满室笑语声浪翻涌,却像隔着层毛玻璃般遥远。忽然有人将温热的碗盏推到她案前,抬眼正撞上周瑜温润的笑意:"这道鲈鱼脍用的是今早新安江的鲜鱼,听伯符说瀼瀼是北方人,可要尝尝?”
他明明能轻易加入孙策与老将们的高谈阔论,此刻却偏安一隅,指尖轻点着案几,用最寻常的话题将她从孤寂里轻轻捞起。
乔蔓一直觉得大部分的男孩子都不会爱人,爱人这个特质似乎只流淌在女孩子的血液里,但恰好,周瑜是那个例外。
他像是江南三月的烟雨,润物无声地漫过她心底的荒芜。这份温柔并非刻意讨好的虚情,倒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或许是周家世代簪缨的教养,将礼仪化作了刻进骨血的体贴;又或许是自幼在父兄疼爱、家族和睦中长大,让他懂得如何妥帖安放旁人的情绪。
乔蔓心里一暖,她摸着温热的碗盏,喉间泛起鲈鱼脍的鲜香,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关切。她端起碗,抿了一口,把脸尽力藏在碗盏后“伯符还跟你说这个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乔蔓喉头滚动,垂眸盯着案上晃动的汤影,半真半假地嘟囔:“我还当伯符一见到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每次见你们凑在一处谈兵,连饭点都能抛到九霄云外。”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涩,却故意做出漫不经心的口吻,“倒显得旁人都是多余。”
乔蔓也不知道她这话说出来怎么就带了酸,周瑜闻言朗笑道“瀼瀼是吃味了?”
“我哪有!”乔蔓脖子一梗,把脸从碗盏后移了出来,也许是一直喝闷酒的缘故,乔蔓看着周瑜这温和浅笑的面容忽然来了恶趣味,一把揪住他月白色的衣领。指尖用力揉搓间,平整的襟口顿时泛起层层褶皱。
乔蔓自得的抬起下巴,缕缕酒香从她的鼻孔钻出,传言周郎十分注重仪表,服饰器物皆有讲究,哼哼,现在把你的衣服弄皱了,看你如何?
“听闻周郎最爱衣饰齐整,连束发的绦子都要每日换新——这下可破了你的规矩!”周瑜微微一愣,垂眸看着胸前狼藉的衣衫,挑眉轻笑:“好个泼皮的无赖。”
乔蔓目光直直落在周瑜脸上,一错不错的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只见他眉眼温润如玉,丝毫不见被戏弄后的恼意,连眉峰都未蹙起半分。她心里莫名发堵,忍不住拧起眉梢“你当真不恼?”
周瑜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笑意不减反增:“若连瀼瀼的玩笑都要动怒,倒显得我忒小气了。”
“你这般好性子,迟早被人欺负死!”乔蔓倒是替他不满起来“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定是要同我翻脸,你怎么,怎么,唉!”
周瑜看着周围杯盘狼藉,喧嚣渐歇,侧身对乔蔓轻声道:“好了,快要散席了。”他眉眼微弯,带了几分调侃,“一会儿就自由了。”话音未落,吴夫人已起身吩咐撤席,吴景应着声去安排黄盖等将领的亲随歇息。老将们再三推辞,最终还是拗不过主家盛情,只得笑着应下。
“公瑾还是挨着伯符住”吴夫人嘴角含笑
周瑜笑着应下:"好,伯母。"接着又听吴夫人唤道:"瀼瀼呢?不如也挨着公瑾伯符他们住,你们三个年龄相仿,想来也有许多话可说”
“好”乔蔓微行一礼“都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