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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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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在屋背之外,地势较高,那里如今正升起青烟,正是厨房。彭晴将柴火放于脚下,透过屋背处气窗的缝隙,看到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拿了筷子粗细的竹枝,一下一下的抽打身旁坐着鼓风的女人的脸。女人衣衫单薄,低着头抽泣,并不敢反抗。她露出一段秀颈,也带着细细长长的藤条红印,就连手背处也有几道显眼的伤疤。

男人看到了在窗口处张望的彭晴,下意识地指着她破口大骂:“你看什么看!”

他仿佛一个积蓄了满腔怒气的鼓,须臾间就要炸开了一样,非得时时释放着怒气。彭晴冷笑,正想绕到他们屋子前门去理论一番。

未等她动身,余安已经了然她意,掌风一运,这间房子的墙壁便轰然倒塌,仿佛只是打破了一张纸。

彭晴震惊于余安的功力,只是面上强装淡定,装作见惯了的模样,拉住余安,示意让他不要出手。

这时,方才还面红耳赤的男人登时反应过来,扔掉了手中的竹枝,松了语气讨好道:“公子也在。公子勿怪……”

极尽谄媚之语,余安面露嫌弃之色,彭晴率先一个飞身踢在男人身上。她自半人高的坡上飞身踢中他的胸口,让他胸背受击,顿时男人已经动弹不得,再不敢叫嚣。

“畜生!”彭晴言简意赅, “若是我下次还见你打她,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说完,她又是狠狠一脚剁下去,男人嗓子里挤出一声痛喊,大约断了肋骨。虽然彭晴武功不比余安和兄长,但是她也算个练家子,对付此等畜生,是绰绰有余了。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她转头看去,那女子竟跪行前来抓住彭晴双腿,泪眼斑驳。彭晴这才发现,那女子竟然身怀六甲,就要临盘。

她一惊,急忙上前欲扶起女子,更是狠狠地回头剜了一眼那男人,她有些后悔没有让余安出手了。女子并不起身,只是泪如断珠,簌簌而落,双手紧紧握住彭晴手臂,泣不成声地拼凑出一句:“娘子……救我!回家!”

见女子这般情状,那男人脸色铁青,想起身说些什么,仿佛女子所说触碰到他什么逆鳞,但又实在畏惧余安和彭晴,最终只是恶狠狠地将目光钉在彭晴身上。

“啊!”男人突然间发出一声惨叫,彭晴扭头之际,余安正撤手,只见他轻轻握住一束鬓发,悠闲地往外绞着发丝。而男人捂着左眼,眼下渗出几条血痕。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余安不疾不徐道,仿佛只是问了一句好。

见状,那女子有些害怕,更用力地抓住了彭晴的手臂。彭晴弯着腰想扶她,她只是连连摇头,仿佛溺水之人拼劲全力要抓住浮木:“求求你们,带上我一起出山去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也无法言语,委屈到根本无法出声,眼里尽是绝望。

就这样,去捡柴火的清晨,彭晴也带回了一个新伙伴李莲房。进入院子,刘正见到李莲房时,面色震惊,却欲言又止,最终在彭晴的注视下,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好在阿丑已经做好了饭,彭晴邀请李莲房一同用早膳。李莲房红肿着眼,将包袱放在厅中,看着不大的小院,并不熟悉的几人,一时间有些局促。

彭晴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给她分饼添粥。“你慢慢吃,不用担心,他们不敢追过来的。”彭晴出言安慰她。

雪越下越大,阿丑将大门关上,几人坐在厅里,听李莲房眼中带泪地说起这两年的经历。

十七岁那年,她被刘正和媒人合谋骗到此处,父母只以为她得了好姻缘,让她跟着刘正回去相看,却不料,她实则进入一个贼窝。此处常年环雾,若是无人带路,根本无法出去。李莲房来到此处后,便闹着要回家,刘正却将她敲晕后放入木箱,最后逼她嫁给了一个年逾四十的男人。

“我若是不愿,他们就打我,揪我的头发,扯碎我的衣服……”李莲房颤抖着身子,泣涕涟涟。她给彭晴看自己的小拇指,那根手指已经坏死,无法动弹,她道便是当时被砸坏的。在打骂折辱之下,她万分害怕,只能屈从。

“一年后,我生下了一个男孩。刘正又将我嫁给了方才打我的朱良。”李莲房说到此处,有些犯了恶心,在桌旁干呕起来,彭晴听着心里堵得慌,想到李莲房如今身上伤痕累累,眼里也蓄了泪。

她站起身,给李莲房轻拍背部,李莲房只是不停地干呕,又接过了阿丑递来的手帕,轻轻擦了口中污物。

李莲房眼肿如桃,静静地着看向阿丑。阿丑的肤色惨白,小心地盯着她。

上一次听说阿丑,还是朱良嘲笑阿丑跟着余安要出山,他吃醉了酒,狠狠地笑话阿丑不自量力。他没想到,两年过去了,他面前的李莲房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离开这里的念头。

他的每一句嘲笑,都加深了李莲房要逃离这里的想法,即使这次再没有退路,她也要拼尽全力。

“余郎君,你的武功如此高强,有如天神。如果有你在,我也注定回不了家,那我便只好死了以求解脱。”李莲房说自己也见到了祭山神那晚,余安飞身救下彭晴,将平日里那么厉害的村长,直直捏住了脖子提起来,村长毫无还手之力。方才打破墙壁,也如此轻松,她相信如今就是她唯一可以获救的时刻。

看着阿丑,李莲房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满头白发吗?”

阿丑摇摇头,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他们鲜少外出,数百年来,畸形者众。为了减少五伦结亲,诞下畸形儿,他们便外出偷、买妇女进村,在我之前,已经有十几个人受害了!”阿莲痛哭,“我日日盼着父母寻我至此,可是此处与世隔绝,他们如何寻进来!”她情绪激动,连连抽泣,彭晴抱住她,她瘦弱的肩膀随着哭泣连连抖动。

“你们一定可以出去,等三个月也好,一年也罢,我愿给你们当牛做马,只求你们带我……回家。”李莲房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嚎啕大哭,彭晴被她感染着也眼眶含泪。

“回家”,这是多么沉重的两个字。

李莲房在彭晴肩头泣不成声,阿丑见二人流泪不止,小声道:“莲姐姐要小心孩子……”

彭晴也反应过来,松开了她,看了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你临盘之期……”

“就在这几天了。”阿莲深深吸气。“孩子我是不要的,或许你们要怪我心狠。可是我恨透了这里,恨不能立马死了,只是一想到要死都摆脱不了这里,我就不敢去死了。”她泪水又重新涌上眼眶。实则她早有来寻他们求救之意,包袱也收拾好了藏在床底,今日恰逢彭晴出手,也算是迈出了回家的第一步尝试。

事发突然,只是现在的情况,要带阿莲出去,还需细细谋划。彭晴答应带李莲房出山,她听闻立马跪下,再也流不出泪来:“来世我当牛做马报答二人大恩大德!”又说到她父母便在狼胥关城东药坊,那里的人都叫她阿莲,回去之后,她父母也会报答他们的。

暂时商定了阿莲的事情,彭晴转头又对余安道:“你先去休息吧。”虽然是好说好话,实则容不得一点异议。她的手已经拉着余安的手腕就要让他睡自己的床,一层棉褥,一张狐裘,都是余安搜刮来的最好的东西。

“你生病了就睡这里。”彭晴让他躺下,“你还需快些好起来,这个被褥还得给阿莲用的。”余安任由她安排,乖巧躺下,只是盯着她没有移开视线。

此处房间不大,阿丑在外面厨房清洗锅碗瓢盆的声音噼噼啪啪的,阿莲的说话声也传来:“还是我来洗吧。”

“没关系,我什么都会做。”阿丑辞让,“莲姐姐快去休息吧。”

阿丑此言,倒让彭晴想起来,他们如今房间并不够用。此处只有一厅一室,阿丑住厅,一室给了彭晴和余安。如今阿莲来了,她和阿莲同住?余安当时非要和自己住一间,如今他会肯吗?

正思索着,她却发现余安已经拉着她的手睡过去了。睡着的余安少了几分冷酷,反而多了几分脆弱,微微抖动的长睫毛和白皙的皮肤,仿佛流落民间的贵公子。手里的茧子粗厚,睡着了也还是拖着彭晴不放。彭晴坐在他旁边,定睛看着他的睡颜,久久不能移目。这几日,他寸步不离地照看自己,大概精神也很紧绷。她想,村里的人并不能让他如此紧张,想来他们进山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如今紧张,导致伤寒趁虚而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彭晴看着余安挺直的鼻梁,慢慢抽出手,轻轻抚上他的眉眼,大概他说的确实是真的。她心里有了一些决断,起身出去给他煎药。

“余郎君,快醒醒喝药了再睡。”彭晴的手心轻轻拍拍他的脸,凑近他去耳语。余安睁开眼,看到彭晴一身布衣荆裙,盯着她好一会,突然起身抱住她,口里迷糊道:“晴儿!别走!”

彭晴被他巨大的力道拥入怀里,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她轻轻拍拍他的背哄小孩子一般道:“我就在这里。来喝药了。”

她将药碗端起来递给余安时,他却又躺回床上,倚着靠背,半眯了眼睛,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看着彭晴手里的药碗,一动不动。

彭晴也并不生气,见他如今耍这些孩子气,只觉得幼稚,只是体谅他确实辛苦,微微挑眉示意自己知道余安的把戏,只是愿意配合他罢了,一勺一勺地喂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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