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病突发导致死亡？”白暮和又一次认真看着尸检报告，低声喃喃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吗？”沈郁把洗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看着白暮和异常严肃的脸，“那就先不想了，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吧。”

“没事，就是觉得有一点蹊跷。”白暮和对沈郁说了一声“谢谢”。

沈郁也知道，白暮和不说就是不能说，所以他保持沉默，什么都不问，只是安静地坐在白暮和身边，带来一种无声的陪伴。

很久，白暮和放下报告。

白暮和不开口，沈郁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安静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人玩手机。

白暮和不知道从哪说起，在等沈郁开一个口子。

沈郁不知道有哪些是自己可以知道的，在等白暮和告诉自己一些可以说的事。

终于有声音打破了沉默。

沈郁的电话响了。

“外卖到了是吧？”沈郁接起电话，“好的，麻烦您就放在小区门口的外卖柜里吧，我等一下自己下楼去拿，谢谢。”

“我先下楼取个外卖。”沈郁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我陪你一起去吧。”白暮和跟在沈郁身后出了门。

“你点了什么？”白暮和跟沈郁站在电梯门口，白暮和随意地问。

“芒果糯米饭。”沈郁“嘿嘿”一笑，“我昨天在网上刷到，很馋，本来想问问你会不会做，但是你一大早起来就在忙了，我就没去打扰你，然后点了外卖。”

白暮和轻轻“嗯”了一声。

“当然，我也给你点了一份。”沈郁伸出自己的右手大拇指。

“谢谢。”白暮和眉眼带笑，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等这个案子结案以后，我给你做芒果糯米鸡。”

“那我就提前谢谢白队了。”沈郁粲然一笑。

白暮和的视线落在沈郁身上，却没有聚焦，仿佛在透过沈郁看向他的影子。

沈郁拿到了外卖，又说自己想喝奶茶了，白暮和又陪着沈郁去小区对面的奶茶店买奶茶。

在他们远去的背影身后，有一个人站在外卖柜前，平和地看着两个人，眼睛中却流露出一种阴鸷的凶残。

一眨眼的瞬间，那个人就消失了，无影无踪，好似那个地方从来没有站过人。

两个人吃完饭收拾完垃圾，再次并排坐到沙发上，陷入沉默。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沈郁说出话的同时，听到了白暮和说：“你不打算问点什么吗？”

两个人同时笑出声，笑了很久。

白暮和先收住：“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沈郁脸上还挂着明媚的笑容，语气中也有开心的意味。

“不知道。”白暮和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就是突然很想笑，然后我就这么做了。”

“我应该也是。”沈郁想了想自己发笑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了。”

“好了，言归正传。”白暮和张开手往回抓了一下，“说正事，那个小孩的死因是心脏病突发。”

沈郁立刻警觉地皱起了眉头，慢慢开口：“又是因病而死的？”

沈郁这么一说，白暮和想了想：“那小晨还是特殊的那一个。”

如果没有蛋糕的意外，小晨就会很健康地过十五岁生日。

“那我要不给张先生打个电话问问小晨的身体状况？”沈郁问道。

“别打电话了。”白暮和抿了抿嘴，“你问问张先生方不方便，直接去看看小晨，他出院以后你还没去过吧？”

“没有，那我现在打电话。”沈郁摇摇头，拨通了张先生的电话，开了免提。

“小沈啊，怎么了？”张先生很快接通。

“张哥，我想去看看小晨，您看今天下午方便吗？”沈郁开门见山。

“方便，你下午过来吧。”张先生温和的声音传来，“小晨出院那天还问你来着，想当面谢谢你，最近很忙，一直耽误。”

“行，那我下午过去。”沈郁顿了顿，“对了，您还记得白队吗？”

“记得记得。”张先生提到白暮和也是很感激，“上次多亏了白队长。”

“那我下午可以带着白队一起过去吗？”沈郁伸手摸了摸白暮和的手背。

“白队方便吗？”张先生犹豫了一下，“白队应该很忙吧？如果他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行，我问问他，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下午一起过去。”沈郁说完又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你摸我干什么？”白暮和开始跟沈郁“算账”。

“顺手的事。”沈郁一脸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白暮和沉默了。

“那……白队？”沈郁歪了歪头，“下午赏个脸，我们一起去看看小晨吧？”

“嗯。”白暮和答应下来，“我们要买点什么？”

“营养品吧？”沈郁想了想，“他过生日我送了一双球鞋。”

虽然白暮和不知道这和生日礼物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说了一句：“那我送个帽子吧？”

“好呀。”沈郁点点头，“那我们现在一起去买东西吧？”

白暮和有的时候真的不理解沈郁的脑回路，但是经常会被他带着走，于是两个人就会让画风跑偏。

沈郁也是从来都不觉得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导致画风一偏再偏。

“我经常去的潮牌店他们家的帽子非常好看！”沈郁两眼放光，“我看了最新款，超级帅，超级酷。”

“好啊。”白暮和点点头，“那我们一起去吧。”

“我还想买一件T恤。”沈郁和白暮和说话间走到了车库，“你开还是我开？”

“你开吧。”白暮和抢先一步坐近副驾驶。

一个小时后，白暮和提着几个袋子从潮牌店里走出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我们是去看病人的，对吧？”白暮和看着戴上了新买的帽子，正在耍帅的沈郁。

沈郁酷酷地点了一下头。

“那我们为什么不买营养品？”白暮和拍了一下沈郁的头，“买帽子倒也不是不行，但是营养品是不是更合适？”

“对哦。”沈郁被白暮和一掌拍得现回原形。

白暮和开始反思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大概是和沈郁住在一起以后吧。

“走了。”白暮和往前走，“去买，快点。”

“白队长，小沈，快进来。”张先生打开门看见沈郁和白暮和，非常热情地请他们进来。

“我们给小晨买了点营养品。”沈郁把手上提的袋子递给张先生，“您别推辞了，就收下吧。”

“沈哥，白队长。”小晨有点拘谨地看了白暮和一眼。

“白队长有礼物要送给你。”沈郁用胳膊撞了白暮和一下，示意他把帽子送给小晨。

“小晨。”白暮和也有点不太自然，努力友好地微笑着，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冷，“我买了一顶棒球帽，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白队。”小晨接过纸袋，轻轻地打开，把帽子拿出来，“我很喜欢，谢谢白队。”

沈郁在小晨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