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您来了。”院长站在门口迎接这位说要投资西园之家的先生。

“李院长你好。”白暮和伸出手，和李院长交握。

“您请进，我先带您参观一下。”李院长带着白暮和走进院子里。

白暮和看着院子里的设施，听着李院长的介绍。

在李院长说话的间隙，白暮和状似不经意地问：“孩子们呢？怎么没有看见？”

“孩子们被另一位投资人带走了。”院长斟酌着话语，“对方说想要带孩子们去游乐园，为此还聘请了专业的保镖团队来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李院长说的这些白暮和当然再清楚不过了，为了不引起怀疑，随意问一句。

白暮和点点头，示意李院长继续介绍。

白暮和参观完建筑的全貌后，站在滑梯旁边，再次不经意地问：“你们这个孤儿院建在郊外，没有划分一个后院，种种菜什么的？”

李院长先是一愣，又马上反应过来，满脸失落：“不瞒您说，后院有别的用途了。”

白暮和观察着李院长的表情，他立刻捕捉到李院长表情的细微变化。

“您也知道，被孤儿院收养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是有问题的。”李院长带着白暮和往后院走，“所以很多孩子都走了。”

白暮和自然听出来李院长话里的“走”是什么意思。

李院长把铁门上的锁打开，推开门的一瞬间，饶是见过各种怪异事件的白暮和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面前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很多小小的墓碑。

“这些孩子都是生病走的。”李院长满眼慈爱地看着一个个小墓碑，仿佛还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孩子在他的眼前，“也怪我照顾得不好，他们都没能活过十五岁。”

话说到这里，李院长的声音已经有几分哽咽了。

白暮和皱着眉，这么多孩子都是生病走的？

转念一想，确实也很正常，毕竟都是被抛弃的孩子。

“这里有几个孩子？”白暮和开口问道。

“二十七个孩子，但是有二十九座碑。”院长回答道。

白暮和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不对劲，明明有三十座碑！

白暮和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李院长，决定先不说破：“为什么还有两个空的？”

“被收养了一个，走丢了一个。”李院长的语气很轻，“报警了，但是一直没找到。”

白暮和第一时间想到了在火灾里救出来的那个小孩。

白暮和靠近墓碑，发现每一个墓碑都被做成了盒子的形状。

是那种很小的募捐箱的样子。

而且不是石质的，是金属材质的。

李院长注意到白暮和的疑惑，主动开口解释：“很奇怪吧？我这样做是因为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有人还愿意接手这个孤儿院，但是觉得这些东西放在这晦气，要把他们移走，到时候也方便。”

白暮和看着李院长，第一次萌生了用主观意愿去判断一个人有没有问题。

他隐隐感觉，李院长是好人，未来也不会是坐在审讯室里的嫌疑人。

“所以是说，电影里那个没有死亡的小孩，可能就是院长口中走丢的那个小孩，也可能是火灾里救出来的小孩。”沈郁听完白暮和的话，思考着，“电影里唯一一个没有死亡结局的小孩，是因为他走丢了，但是他不知道和孤儿院搬迁了，所以回到了旧址，正好碰上了意外发生的火灾。”

白暮和点点头：“看起来是这样的，火灾里救的孩子八岁，三年前走丢的时候，也确实是会乱跑但是找不到路的年纪。”

顿了顿，白暮和又补充道：“而且基因库里没有配对成功，所以一直联系不上小孩的家人，我已经让人去调查那个小孩的身世了。”

“白队，你觉不觉得，这一切真的太巧了？”沈郁垂着眼睛，看不出情绪。

白暮和只是看着沈郁，不说话。

好在沈郁不需要白暮和的回答。

半晌，沈郁抬起头：“你刚刚说，所有的小孩都是生病死的？”

白暮和点点头，李院长就是这样和他说的。

“张先生收养的那个孩子也是生病死的！”沈郁语气激动起来，“所以小晨是意外！我们可以从小晨入手！”

沈郁突然想到什么，闭嘴了，过了一会，很不甘心地开口：“真的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小晨吃到那个酒精蛋糕不是意外吗？”

白暮和摇摇头：“我们调查过了，那个蛋糕店的老板，因为他妻子的工作调动，去年才搬过来的，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来过西园，既不认识李院长，也不认识张先生，更不可能小晨有矛盾，他不具备作案动机。”

“那他有没有可能是收了别人的钱？”沈郁还是不死心。

“他妻子在法院工作，他本人又是退伍军人。”白暮和耐心道，“而且抛开身份来说，我们也查明白了，确实是有人专门订做了这个蛋糕，但是不是用来干坏事的，是做实验要用，太具体的我也不方便和你说，这一切真的是不小心。”

沈郁不说话了，他反驳不了。

“全都是生病？”沈郁再次出声询问，“那为什么我在梦里是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

“李院长说的是这样的。”白暮和点点头，“我们现在证实不了他说的话，但是已经在调查中了，大概率会是实话，他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很容易被戳穿而且容易招引很多麻烦，如果他有问题，他应该也不会带我去看后院。”

沈郁再次沉默。

“你知道吗？”沈郁的表情很难受，“我在梦里死了好多次，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没有我没经历的。”

“我是刑警。”白暮和听了沈郁的话，表情也变得难受起来。

“我知道啊。”沈郁不理解为什么白暮和突然说这个。

“我二十一岁干这个，算上大学，快十五年了。”白暮和表情变得无语起来，“什么死法我没见过？”

沈郁的表情变得呆滞。

自己刚刚说什么来着？

只有你没见过？

谁没见过？

白暮和没见过？

没见过什么？

沈郁被自己气笑了，他居然对刑警队长说：我经历过你没见过的死法。

白暮和也跟着笑起来。

“哇塞，我居然对你说……”沈郁笑着，“真的被自己蠢到了。”

“不蠢。”白暮和无奈地笑着，“你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很正常。”

“天啊。”沈郁把脸埋在抱枕了，闷闷的声音传出来，“真想穿越回一分钟以前，让自己闭嘴。”

“行了。”白暮和伸手去拽沈郁，“一会闷得喘不上气了。”

沈郁的脸被白暮和拉出来，他干脆躺在沙发上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