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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不要忘记每天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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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得到余豆果这般恩赦,裴青和朱向明那简直是一秒钟犹豫都没有,赶紧地站起身便准备走人完事。

但一起走出门外,朱向明正要把门狠狠带上,裴青却是回头望一眼又望一眼,制止道:“你等会你等会。”

朱向明停住了,然后看他又蹿进余豆果家,把自己刚才随手搁桌上的半瓶红酒揣怀里。

“行了行了,你关门。”

不太行,看他抱着酒朱向明就不安:“干什么你这是?”

裴青道:“我怕他一个人在家又喝大了。”

朱向明不信:“真的?真的?”

裴青道:“我也怕他不喝,放那一晚上不就浪费了吗?”

说起讲歪理,他裴某大概是人间第一名,于是朱向明都不好再阻止,只能服气。

讲真的,那余豆豆会不会跟家里继续喝朱向明是不知道,但在等车无聊的时间里,朱向明倒是看裴青已经先美美地继续喝上了。

车到眼前,见裴青坐进去还继续灌酒,朱向明苦闷地从旁劝他:“你慢点,你干什么你?”

裴青暂停下来,冷静地答:“这瓶子忒重了,我懒得拎回去,你要不要,分你点?”

对二十一世纪的处男来说,间接接吻仍有些纯情的吸引力在,但最终朱向明客气地婉拒他:“不了。”

如此两个人说着话一来二去,却是让前边本就警惕的司机都更加警惕。毕竟夜间路程短挣不着钱,再把这车里的卫生给赔进去更亏,他忍不住回头瞪着裴青和朱向明道:“别吐我车上啊!”

朱向明忙道:“不会不会。”

裴青补充道:“吐了他赔。”

靠?朱向明也跟司机一块朝他瞪眼了,裴青却是哈哈大笑,乐得不行。

新酒叠着旧酒,真正是又有点上头,恰逢外面风吹得大,裴青便干脆摇下车窗,还把头伸出窗外去醒醒。

“喂!”

听见朱向明叫唤,感觉得到朱向明在拽他,但裴青才不管,先尽情地大声地唱歌。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他占有,”随意地吼出这应景一句,努力想下一句,裴青仍旧是笑着,把手也伸出窗外,然后再吼:“他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月他个龟龟,他这属于是目无交规甚至连脑袋都不想要了,朱向明赶在司机骂人前出手,抱住他腰把他硬拖回来:“头给我拿回来你!”

就这样,裴青的人跟着头安稳地坐回来了,被迫的。

他气哼哼地不爽,对朱向明骂道:“你这人真没劲。”

“好好好我没有。”一边说,朱向明一边把车窗摁上去些,接着就看裴青也暂且不耍诨了,只拿他右手去摸左手。

是哦,那左手无名指上有余豆果给他的戒指,此时的朱向明才发现,自己也竟忘了摘手上的破烂,忙地取下来。

跟裴青的不同,这是个真正的破烂,朱向明本该将它扔出车外毫不犹豫,却竟犹豫。

而且看裴青那副眷眷不舍的模样,朱向明都分不清他跟自己一样是一时忘记,还是故意带走那戒指的了:“这么喜欢啊?”

“我不喜欢,”裴青脸色一变,厉声警告他:“你死心吧,想要跟我求婚的话,钻石得这么大。”

哟哟哟,朱向明想,我要吓死了。

裴青那五个手指头攥紧,比出来的根本是拳头,试问钻石要有这么大一颗的话,得是多少克拉啊?朱向明一身的知识与常识都不够用了。

实则认识了他之后,知识和常识就经常不够用,朱向明警惕着他又开始不安分:“你先坐好行不行?”

就不,裴青扭着身子,旁若无人地继续扒拉起车窗来。

是个倔强人儿,朱向明只得问他:“对了,余豆豆今天怎么了?看着就不正常。”

不好说啊,裴青含糊道:“他心情不好。”

这语气,朱向明一下便回想起之前他说的玩笑话,说那个余豆果喜欢那个蒋升之类的。

该不会全是真的吧?朱向明现在怀疑是了,还怀疑自己是个猪脑袋没看明白过。

但不等他再追问什么,裴青似乎也先感知到他那份疑虑,飞快地转了话题道:“你看。”

看什么看?车外无非安静街道街灯,偶尔有其他车辆经过,然而朱向明也好奇,便随着他的指示,拿眼睛望出去。

“月亮,好大。”

哇哦,诚如裴青所讲,今夜天幕上冇星,但有月亮,非常的圆而且异常明亮,朱向明看了都觉吃惊。

忙于过普通的生活,朱向明实在想不起来上一回是在哪个夜晚,曾见过这样圆这样亮的美丽月轮。

以后应该多留神看看它才好吧,但朱向明又觉得,搞不好是因为有裴青在旁,这类平常才变作不平常。

不太科学,可是见这月亮,真如望住夜空中一盏明灯,真就令朱向明感觉得意又轻飘。

接着,朱向明还见裴青回首,又冲自己咧嘴笑。

之前像猫,然后像狗,现在则是非常狗,可怜朱向明被他看得面上逐渐变热,心中却有一个奇怪念头,如果一切就像他刚才唱的,那他的心究竟是被谁至今占有?

或者那答案那名字只得两个字他早已说起,但朱向明就装作不曾听见过,但朱向明也必须开口:“你看我干什么?”

看老实且免费的帅哥,看没钱但英俊的脸,看不完美中的完美,他真是很好很好的一个朱向明啊,竟令裴青想起了别的好看人儿来。

摇摇头不作他想,裴青对朱向明道:“以前,有个特别帅的日本老头,那长得啊,嘿,一表人材。”

不明白他为何没来由地说起这话,但至少他说的不是那什么方什么鸿,朱向明便鼓励他先继续讲:“然后?”

然后裴青认真地道:“特他吗帅一老头,我好喜欢他,而且他年轻的时候也跟人一块组乐队。”又道:“虽然后来他乐队解散,他还是又写了好多歌,他是绝世大天才,他太好了。”

不常见,裴青的眼神写满钦佩,裴青的小语气里都是艳羡,但朱向明知道,其实搞摇滚乐的死鬼们,全是这鬼德性。

连余豆果都是,虽然终日里横行人间眼高于顶,觉得自己堪比艺术家,然而当他谈论说起自己喜欢的大师,赞颂起别人那才华,他整个人也会如少女怀春般可怕。

而且要说起日本老头儿,裴青显然已经不是第一回喜欢上了,那个山本什么司的,不也正是传说中的日本老头吗?再说了,组了乐队又解散,长得帅气有才华,听着就挺耳熟啊,于是朱向明诚恳地对他道:“你不也是吗?”

哈,怎么可以这么比?裴青听得眼睛都直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骂:“你少胡说八道。”

他话是这么说,他捏起的拳头正正砸在朱向明膊头,但朱向明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猜测他此刻眼正酸。

下一秒他可能会哭呢,于是朱向明想想,拧开视线侧过身,伸手将裴青揽住,让他可以随意把头搁于自己肩上。

裴青倒也没挣扎,只是这样一来,他哭没哭朱向明也不能确切知道了,单单听得见他继续跟自己说话。

“朱向明。”

“说。”

“你猜明天我会是什么样啊?”

“明天,明天你得上班吧?”

“靠。”

说的人没心,答的人随意,家距离余豆果那十分钟左右车程罢了,两个人嘴里逼逼着一些个动听又不动听,不无感性又充满理性的话儿,转眼就到。

“到了啊,左边走不了,你们都从右边车门下。”

谢过司机师傅,朱向明看裴青下车快活地蹦跶走在前头,仿佛在领路回家的骄傲样子,对他能记住路感到异常地欣慰。

虽然但是,这感动不常在,到家开门的瞬间就消失了。

“别闹啊,”把过度活泼的裴青拉到一边,朱向明掏出钥匙开门,结果推开一半便已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什么情况?”

他打开灯,然后下一秒差点晕厥。

阳台上有一大滩白沫,甚至漫延进了客厅边缘,而当朱向明看清它,也就瞬间想起这满屋子究竟什么气味。

天然茶籽,除菌除螨,朱向明先是在1.5KG/29.9元的特价洗衣液香气里窒息,然后是难以置信,接着便是穷人的恐慌症发作。

但当着裴青的面,他仍旧试图保持冷静:“你洗衣服了吗?”

啊这,裴青自个往朱向明家探头看看,也蚌埠住了。

难怪别人要说年纪大容易忘事,他这会总算想起来了,自己似乎是往洗衣机里倒了差不多整整一瓶的洗衣液,以及出门前忘了什么。

平时肯定不会放进去那么多,但偶尔发癫也是有的,裴青这会才完全清醒,就“呃”一声,然后再“嗯”一声,不敢装娇,也不敢撒娇,就老实巴交地看着朱向明:“对不起。”

朱向明也看他,心道孽障。

打人是不对的,骂人也不好,朱向明心急如焚,便也不说什么,赶紧地把鞋踹掉,去阳台查看洗衣机有无大碍。

而裴青也连忙关门跟上,然后就看朱向明光着脚踩进那一堆泡沫里,又摁又转地对着洗衣机上的旋钮捣鼓,接着便是不断插拔开关机。

这是坏了吗?该不会真坏了吧?裴青紧张问他:“怎么说?”

不好说,试图调到脱水模式先去除泡沫无果,便是居家小能手的朱向明也不禁眉头一皱。

将洗衣液的瓶子拎起来晃晃,朱向明发现它果然是轻飘飘的:“裴老师。”

噫,裴青警觉:“到。”

到什么到?朱向明问他:“你这?我刚打开的,你就全给倒进去了啊?”

对,都是老子我干的,裴青谨慎点头,不敢说话。

真乖巧,朱向明恍惚地回想起了那天初见面,余豆果夸赞他那语气:“唉,你可真是个宝贝。”

裴青心痛,叹息,咬牙,然后道:“对不起嘛,洗衣机嘛,几个钱嘛,我赔你嘛。”

逗,挣了几个钱呢这是?朱向明看他哭丧着脸,脑子里无情地计算他下个月的工资减去本月度开支能剩多少。

多半、可能、或许、应该会是负的,朱向明想,肯定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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