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老子才不叫喂,也想赶紧进电梯,丢下许平一个人拄棍子干瞪眼完事,余豆果不答许平的说话疾冲向前,结果还没跑上几步人就更晕了。
赶紧地停下来喘气,然后余豆果听手机在响。
居然是裴青发来了定位,而余豆果一看具体位置就想起来了,那是他们乐队以前常去表演,但如今早凉了的一间小酒馆。
没料到他居然会去那喝酒,但余豆果还是忍着头疼,在脑子里迅速地规划出行车的路线。
也不很远,可当余豆果正准备再继续往前的时候,许平也已经赶了上来。
显然的许平没打算要放过他,还用力抓住他肩膀:“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着急走哪啊你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余豆果不耐烦。
真就很烦,而且听着许平在旁边使劲逼逼,余豆果嫌弃他的手太烫,还厌烦那份来自许平掌心的热度,竟不科学地转移到了自己头上。
刚刚在心里淡下去的一切,稍微释怀了一点的一切,又重新地涌上心头,余豆果此刻无谓假装牛逼了。
反正在许平眼里,自己这个人基本就等于荒唐,于是他对许平道:“你烦不烦?我就是要背着你去找死都不行啊?你要有什么话想说的话你现在就给我!晚点我都听不着了!”
不说话还好,一说就激动,嗓子也就更嘶哑了,余豆果用尽力气冲许平怒吼完这几句,激烈咳嗽不止,结果却听许平竟在自己身前震惊问道:“不是?你这?你哭什么?”
哭了吗?好像是哭了,但余豆果觉得这眼泪可能不是因为昨天今天发生的一切事,而是因为多年前憋着攒着没掉,今天才一鼓作气在人前掉。
怨怒地再抬头看,他看见许平在自己视线里模糊,又听许平的语调好像都变得轻缓迷幻。
他语气是十分克制,或者说更结结巴巴:“我说你,你怎么、你就这么喜欢蒋升啊?”
余豆果心想拉倒吧,我这哪是喜欢啊?就我这么个烂人我也不配,我只是为得不到所以自尊心受不了,我只是想装点伟大深情告诉给别人,比如你,知道知道。
这没出息的眼泪没比狗尿强多少,但余豆果固执地趁机跟许平丢人丢到底:“对,我喜欢死他了,我现在就去绑他跟我上床!”
许平听见,“呃”了一声,最后像是词穷了,犹豫着道:“这不好吧?”
余豆果不解,但抑郁反问:“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许平就又道:“我意思就这样你怎么过去?你不叫个人帮你开车啊?”
不拦着也就算了,这人是在说什么呢?余豆果都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可能是因为隔着眼泪,许平皱眉的样子好似跟平日里不一样。
要不是根本没到睡觉的时间,余豆果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已经是直着眼瞪许平了,许平却好像没在意,竟继续道:“我也没想跟你说什么。我就是突然、我想起来忘了跟你说一声,你说的那个,你工作室那,我挂个名字可以,但我不教课啊!”
不是,这人究竟是在说什么呐?这回又到底是谁在认真发癫?余豆果闹不明白。
面前这个许什么平,从前天天见地遵纪守法守规矩,堪称滚圈男德之标杆,如今居然肯放纵自己去犯罪?还突然就对自己那音乐教育事业支持了起来是?余豆果简直要不认识他了。
满腹疑虑,余豆果怀疑许平这会被鬼上身,直接惊恐慌乱:“你他吗不是我弟弟,你他吗谁啊你是?”
许平气结,心道你才他吗谁谁呢:“闭嘴,谁他吗是你弟弟?”
余豆果这才回神:“还真是你啊?”
看余豆果好像已恢复成了平常那蠢样,许平嫌弃道:“你眼瞎了听不见?我说我没那功夫,也不缺那钱,只挂名教不了课,就这样!”
不是啊,这不对劲,余豆果重新陷入惊恐:“就哪样?你再说一遍?”
好话说第二遍也就差不多了,说第三遍会显得说话的人下键,许平冷哼一声转头就走,想随便余豆果自己去琢磨去记,却不料余豆果自他身后暴起,直接就跳到了他背上。
许平发出惨叫:“啊啊啊啊啊啊?!”
平时好手好脚,随便夏宪或者他一下蹿身上没大事,但现在许平那脚踝都还没能完全消肿,根本支撑不起任何一个大活人来。
给余豆果扑得立刻向前摔倒,差点连右脚也跟着崴断,庆幸有老天垂怜,最终许平是惊惶且勉强地,依靠自己左手上的拐杖,还有一只右手死死撑着墙站稳。
“我擦?我擦!”
大口喘气骂街,他试图平复刚刚发生的惊吓,结果余豆果居然臭不要脸地继续贴在他背上,还搂住他脖子不停地瞎叫唤。
“你刚说什么了弟弟?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啊!”
要死了要死了,许平被他勒得都快窒息翻白眼,还要听他这些屁话,简直又是痛苦,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再说一遍绝无可能,许平用尽全力甩脱他转身,悲愤交加地举起拐杖往他身上抽:“我看你是真想死啊!”
余豆果尖叫着拼命躲闪他举起又落下的金属棍,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时激动,居然把人家受伤的大事给忘了:“哎哟卧槽你的脚!你当点心你的脚!”
他还好意思说这?许平已经是气得语无伦次:“闭嘴!你给我等死吧!今天我要打不死你我以后就跟你姓!”
会站住挨打才怪,看许平这么行动不便还坚持打人,余豆果高速后退甚至转身就想跑。
哪能让这王八蛋在自己面前逃跑?许平顶着满脑子的火气,立刻就要上前继续追击,结果那未曾痊愈的左脚再一沾地,他就忍不住又发出了开始哀嚎,真跌到了地上。
“啊啊啊我屮艸芔茻?!”
乌鸡鲅鱼,余豆果逃得是头晕目眩,但许平的惨叫也实在太惨,逼得他都只能停住脚回头看。
好像真的很疼的样子,他心惊胆战地,冒着被许平打死的风险转身回来,试图先给许平扶起来站稳,结果才刚抓住许平的手,就感觉许平的重量都往自己身上压过来。
别说要好好拉他起来,余豆果简直先要被压垮:“卧槽?卧槽你他吗?你这一身几斤重啊?”
很好,许平借助着余豆果,人是勉强站直了,但也为他这嫌弃说话而脸上发烧。
摔开余豆果的手扶墙,许平没好气地骂他:“闭嘴!你滚开!嘶!我的脚啊!我早晚弄死你!你就等着吧!唉我擦我的脚!”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余豆果一面嫌弃他来来回回就只会骂这些,连点花样都没有,一面还得努力哄他:“啊行行行,你等会先等会啊,我叫个代驾,我这马上叫代驾,我带你去医院看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