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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夜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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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公平,余豆果回想许平那张冷脸就更气了。

而且就像许平嫌弃余豆果,余豆果其实也嫌许平啊,不仅嫌他老矜贵,还嫌他老清白,最嫌他老是高高在上的,仿佛永远都看自己不起。

明明大家是在一个乐队,明明大家是一个节奏组里的人物,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对余豆果有点好脸色,因为夏宪指着他跟自己说,你看看呢余豆豆,这个是我弟弟,你以后管敲鼓,他弹贝斯。

“弟弟特别聪明,特别有出息,以后他也是你弟弟了啊,你可别欺负他。”

言犹在耳,结果呢?弟什么弟,人家拿自己当所有人的爹还差不多。

而且究竟谁欺负谁啊?那些个记忆,这些个记恨,都是常想常新,余豆果简直要形容不出自己的情绪有多复杂。

不止复杂,也尴尬,他咬牙叹息,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一天天的,好像不是在烦蒋升就是在烦许平,较劲得要命。

多半还是因为被许平看见自己出丑导致的吧?左想右想,余豆果竭力控制自己,猛地一踩油门,干脆调转车头往排练室开过去。

一路驱车狂奔,余豆果不听任何闹腾音乐,只开着车窗凭耳畔的风也疾驰,灌进自己的脑中。

嗡嗡的嘈杂巨大声儿,敲打他神经,也催生出许多个不好的念想,同困在余豆果身躯内发酵,然后逐渐地上头,最终令他凶神恶煞地将车停到了排练室的大楼下。

拿上许平的琴,余豆果下车去,跟从前每一天一样下意识地抬头望。

好多年了,是无意也好,是有心也罢,下车这分钟,他总惦记着先看看排练室那窗口亮没亮灯,但今天和昨天前天许多天一样,等他抬头后才又忽然地想起,这间新的排练室,正跟其他的什么大商户小公司一样,被困在这幢表面光鲜的高楼里。

「跟从前的小矮楼不同,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今是出息了,一年之内竟搬了两个排练室,新的这个更大更宽敞更明亮,还正好就在乐队新签的厂牌楼下,但余豆果从未因此觉得开心。

就像是讨厌再爱那个爱而不得的人,他皱着眉头想,这同样也是一项讨厌的变化。

「当初还是跑得不够远,于是今日才依旧见到爱到,但既然这儿都已是新的,那要是我考虑找个更新更远的地方待着心静,可不比这还强吗?」

被自己的想法鼓舞,余豆果试图拥抱更多变化,就坚决地迈入大门,然后钻进电梯中。

过去短短几分钟而已,但他满脑子都是些不正确的乱七八糟,哪怕明知所有的事儿跟乐队本身没关系,他却突然想耍混账。

「别人老说什么七年之痒,现在都八年了,老子难道不该主动挪个地方吗?」

关于跑路的坏主意令余豆果的心脏砰砰乱跳激昂,哪怕残存理智在提醒说这是错误是冲动啊,他还是固执地想就如此冲上去将琴撂下,然后去找夏宪表演他的传统艺能。

「就去跟夏宪说吧,说咱们现在就好好商量商量,改天找个黄道吉日,再一次宣布老子不干了。」

逃避也没什么不好啊?就跟从前一样,余豆果用力地想,发狠地想,竭力漠视心底里那一点儿不安和沉重感觉,走得又激动又骄傲,直到——

直到电梯门在余豆果眼前打开,他远远地就见着自家排练室的门缝窗缝都透出灯光,显然地里面正有人,显然地里面正大亮。

邪了门,好好的大晚上,居然还有谁跟他在这个地方一齐落单是吗?余豆果为此怔在那电梯门口,还觉听得到点儿仿佛是敲鼓的动静在响。

人是忘了挪步,心却动摇,他心道如果里头的正好是夏宪,那自己是要现在就直接进门,跟他说些混账话么?

「不,不会是夏宪的。」

那里面怎么可能会是夏宪啊,他又不是自己,会在夜里孤孤单单没着落,完全不需要突然地赶到这里来发疯。

「而且,夏宪也不会敲鼓啊。」

余豆果有点害怕。他想象着那个夏宪早就看穿了自己想要跑路,又或者为之前发生的那些破事正在背着自己暗中面试新的鼓手,差点都没能在电梯门关上之前正常地迈出去半步。

幸好最后一刻里,余豆果是终于地回了神,赶紧地伸了个手,阻止电梯门合拢。

趁电梯门再打开来,他迅速地冲出,向着排练室大门方向大步地跑,也越发确定肯定那动静真是鼓点在响。

离开乐队潇洒跑路一去不回头的破烂想法瞬间没了,而颗粒状的鼓点连成了线,然后连成片,余豆果越是快,它们也就越在余豆果心上用力地敲。

推开排练室大门那秒,也正好是滚奏结束的那秒,余豆果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最讨厌的节奏组队友,居然就坐在他的鼓组后头,坐在他的鼓凳上,也瞠目结舌地将自己回望。

很快地,许平那脸面泛起了一点不自在,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到那样。

“靠,你来干嘛?”

离谱了这,余豆果问许平,然后看他握着鼓棒的手垂下,摘掉了耳机。

“就,没干嘛啊。”

太怪了,余豆果恍惚,不明白怎么他一个打鼓的,正拿着贝斯手的贝斯,而那个弹贝斯的,手里正拿着他的鼓棒。

这他吗还能撞上啊?这得是多么奇妙奇怪的一个晚上,余豆果想。

就在几分钟之前,这队友还是跟得不到的男人一般是讨厌的存在,但可能是因为太喜欢鼓,以至这分钟里,余豆果看许平竟有一种奇妙的顺眼。

这件事还是怪,余豆果想想,不吐槽也不骂人,就盯住他不放。

但被余豆果死死地看住,许平也不安,接着还看见了余豆果手上那琴:“我靠?!”

他站起来,支着拐杖就往余豆果身边走,然后愤怒抢过自己的琴检查。

心疼得要命,虽然平时不用,虽然这不是什么特别昂贵的琴,但许平也见不惯混饭吃的家伙事被别人摔坏啊。

因此都恢复了些底气,许平质问余豆果:“我琴怎么回事!你就说!”

这琴刚受了些苦不假,但余豆果哪敢说它是给自己老相好给摔的啊?他那眼神飘忽至一旁,试图编出些无伤大雅的屁话来搪塞许平:“我就是来还你琴啊,刚在外边不小心摔了一跤就这样了。”

许平冷笑:“我信了你的邪,你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我?”

他说的真对,余豆果绞尽脑汁,好半天终于想到了如何回击:“你好意思说这?之前好几回也是你吧?敲完我的鼓都没记着给我那吊镲调回去,我一看就不对劲,问你还不吭声呢,就装着是鬼干的!”

得,这下是确实地被抓包,许平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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