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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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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巍巍帝都

自童泽生入朝任御前近身侍卫,皇帝庄韦珮便感觉从未有过的一股清流长驻心神,令他时时如沐春风、熏风解愠;日日心花怒放、神清气爽。而时常暗自思量:伯文,只要你留在朕身边,定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朕,定会弥补你所受的苦难。

童泽生亦暗暗思忖:陛下,伯文知您仁义振厚,奈何,朝中佞党与您密切相连,请恕伯文对您别有用心了。

这日,阳光明媚,温暖身心。皇帝庄韦珮偷得半日闲暇来到御花园散步,童泽生紧随身侧。一名宫人走到皇帝近身高宫人身边躬腰一阵窃窃私语后,高宫人赶紧来到皇帝身侧,躬身扬拂,轻言细语道:“陛下,皇太后娘娘正在前面的花囿闲游。”

“哦……朕,这便去请安。”

皇太后叶梦如正在御花园的花囿信步沐阳,近身李宫人前来禀报:“皇太后娘娘,陛下正在御花园内散步,听闻皇太后娘娘在此,便前来请安了。”

“哦……”皇太后暗想:皇帝今日为何如此闲暇空余?眼见皇帝庄韦珮由远及近、步履轻盈、面带喜悦,为何还紧随一名翩逸若仙的侍卫?平日里皇帝来请安,侍卫定是停足远处的。

庄韦珮至皇太后面前,欠身施礼:“请母后慈安。”

“吾儿平身。”皇太后睨眼一扫皇帝身后单膝跪地行礼的侍卫,不禁柳眉猛挑,暗暗心惊肉跳:那侍卫……那侍卫相貌绝美之极!且,像极了一人!……只可惜,之前遣往南境的刺客已悉数处理,无人指认。此时,他虽在跪地行礼,然却……然却,胆敢抬眼直视予!不啻于,那眸光……那眸光深遂极渊、凛冽甚寒……

皇太后不寒而栗,快速撤回目光,移步至一旁,庄韦珮也徐徐几步至其身旁。皇太后睨了一眼身后,问道:“他是?……”

庄韦珮答:“回母后,他乃新进御前近身侍卫,童泽生。”

皇太后目视前方,咧嘴轻哼:“哼,侍卫?可是之前随宸亲王一行回朝的禹王侍卫?”

庄韦珮坦然答:“正是此人,朕见他头角峥嵘、壮志未酬,便将其招揽至身边。”

皇太后轻咬牙根,喉咙发出森森之音:“此人,留不得!”

庄韦珮缓缓侧一下身,目视前方,硬声道:“母后,朕说过,不要置喙朕身边的人!”

皇太后乍然回首,凤目圆瞪,极为不安。沉默许久后,皇太后定定神,道:“之前,你为太子时,本已定下太子妃,岂料,你父皇骤然过逝,只好暂且搁下。如今,你已登基亲政许久,那‘正修殿’已然整葺完善、重设一新,只待皇帝择定吉日,大婚礼成……可你,为何屡屡推脱、置之不理?”

庄韦珮答:“回母后,朕,亲政时日不长,朝中局势尚未稳定,诸多事宜繁重,朕,必得焚膏继晷,着实无有心神顾暇其他。至于,之前所定太子妃,既是母后所定,当由母后费心安抚。”

“你!……”皇太后怒视庄韦珮片刻,甩袖而去。掠过侍卫童泽生时,童泽生赶紧后退一步,躬身抱拳行礼。两人不由自主对视一眼,童泽生嘴角微撇,凛锐挑衅的目光如同一道寒光让皇太后再次心惊肉跳。

庄韦珮继续慢悠信步,童泽生紧随身侧。庄韦珮道:“童侍卫,自你入朝任职以来,尽心尽责,片刻也未曾懈怠。朕,准你明日休沐一日……你欲如何度过?”

童泽生抱拳道:“卑职谢陛下体恤!明日,卑职便与我羽嘉去到帝都城外,领略中原之远阔壮丽山河……”想了想,又道:“若陛下也能出行畅游,岂不快哉。”

庄韦珮叹息道:“唉,朕何尝不想与你一同出游,奈何身不由己。”又体贴吩咐道:“明日,你当早去早回,切不可流连忘返。”

童泽生抱拳谢恩:“卑职谨遵圣意!”

翌日天还未亮,童泽生便策马出了帝都城外,羽嘉在九霄云端之上展翅随行。

很快,林伯文便站在昔日林大将军府邸大门前的阔地。三返旧地,依然泪流满面、心如飓风。此时,更多曾经的画面在童泽生脑海里清晰地驰骋……

昔时,整洁威屹的府邸门前阔地,时常有一个清丽娉婷的小女孩,牵着一个更年幼的小男孩,在迎接下朝回府的父亲。

不一会儿,在那翠郁密林的马道间传来豪厚磁性的声音:“策!……”眨眼间,挺拔魁梧、戎装飒爽、气吞山河的父亲,林海延大将军和一行侍卫扯轡驻马出现在眼前。

“爹爹!爹爹!”两个孩儿欢喜得直蹦跶。

父亲翻身下马将马轡交与侍卫,慈爱地一手牵一个向府内走去,边走边严慈查问:“莫莫、伯文,今日的学业可否完成?”

清丽小女孩答:“爹爹,孩儿已完成学业,今日的学业,阿弟又是毫无差错地完成。”

“嗯,伯文真棒!”父亲高兴地抱起小男孩牵着小女孩走进府邸。

此时的林伯文,沉重呼吸,眨眨眼睛回到现实,抬袖沾拭下颌的泪水,仰天轻呼:“阿姐!……如今,你在何处?……是否平安?”

片刻,林伯文的脑海中又清晰地呈现:还是那个年幼的小男孩,一个人站在大门外,朝着密林马道焦急观望。须臾,密林马道传来马蹄阵阵由远及近,小男孩不由得蹦跳起来,面颜欢悦。很快,年少的大皇子庄韦珮和二皇子庄韦弦在一众宫中侍卫的簇拥下,一队人马奔驰至门前阔地。小男孩更加快乐地蹦跳:“哥哥,哥哥,你们今日为何此刻才来?”

闻讯而出的大将军夫人率林莫莫、慕容雪及一众府内仆从,立即跪拜迎接。大将军夫人轻喝道:“伯文,不得无礼,还不快快迎接大殿下和二殿下。”

少年大皇子庄韦珮,早已翻身下马,快步至大将军夫人面前,双手将其扶起:“林夫人请起,师父下了早朝,此刻正与父皇议事,吩咐吾与二弟前来府中,先自行操练。”说话间,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夫人身后仍在行礼的林莫莫,急急道:“莫莫,快起来。”又扫了一眼大众:“尔等起身吧。”

“谢大殿下。”林莫莫起身对庄韦珮莞尔一笑,立于母亲和慕容雪身侧。

林夫人欠身展手对儒雅霁月的庄韦珮道:“大殿下里面请。”一众仆从立马分立两侧。

庄韦珮正要进府,身后还未下马的二皇子庄韦弦,拍拍自己的一匹健硕白玉马驹坐骑,兴奋道:“伯文,快看,父皇新赐我的‘玉追风’。来,快上来,哥哥带你驰逐。”

庄韦珮闻听立即回身,严厉道:“二弟不可!伯文年幼,不可驰逐!”

年幼的林伯文走到庄韦珮面前,仰起俊秀可爱的小脸看着他,稚言稚语道:“大殿下,有哥哥在,伯文不怕。”两只小手握在一起不安地搓捏。

庄韦珮看着林伯文满眼的祈求、期盼,心里闪过一丝不悦:林伯文啊林伯文,我也是你哥哥啊!可你为何从不叫我一声‘哥哥’!

庄韦珮实在不忍心拒绝林伯文的期待眼神,转头对坐在马驹上的庄韦弦嘱咐道:“不可疾驰!”

庄韦弦兴奋地向庄韦珮抱拳道:“谢皇兄!”

一名侍卫将林伯文抱上庄韦弦坐骑,坐在他前面。庄韦弦双手扯轡将林伯文环在中间,徐徐信马而去,几名侍卫夹马紧随左右相护。年幼的林伯文除了父亲带他骑马,别无上过马,此时,后背紧靠着庄韦弦,害怕自己掉落下马。庄韦弦见状,连忙一手扯轡一手将林伯文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脖颈间:“伯文,别怕,这样靠着哥哥就不会掉下去的。”

“嗯,哥哥,伯文靠着你就不怕了。”林伯文对庄韦弦的依赖信任与生俱来,没有任何理由。他将自己的头紧紧贴在庄韦弦的脖颈间,那是让自己最安全最舒适的地方。此后,一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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