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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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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仁宫的后花园,楼台亭阁、错落有致,一座雕栏玉砌的亭台中,皇太后叶梦如雍容华贵端坐于亭中,她目色沉凝、思绪繁杂。与人密谈时,她喜欢位于室外开阔处,否则,总觉得身旁周遭十人十目、行监坐守、不得安宁。

自宸亲王一行回朝后,皇太后便时时栗栗不安:虽然,年少时对九皇子庄孝頔心生爱慕情愫,但自从嫁给太子庄孝頔为太子妃以后,便置身于处心积虑、周旋机谋之中。因而,对秉性浩然正气、泾渭分明的九皇子便有几分畏惧忌惮……之前,先皇留下密诏,接着戕杀林海延,再至南境追杀禹王和逆臣之子,而后,正值克壮的先皇又突然病逝……这一切,宸亲王究竟知晓几分?他此次回朝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的只为探望先皇病体?……无论如何,找到先皇密诏之前,予,定会除掉阻碍我儿的一切障碍,绝不手软!

“启禀皇太后娘娘,叶锟将军求见。”李宫人尖亮的声音将深陷思绪的皇太后拉回神。

“传。”

须臾,叶锟匆匆进来后花园,快步行至皇太后面前,抱拳行礼:“请皇太后娘娘金安!”皇太后不语,自顾抿茶,似有不悦。叶锟惴惴不安,继续道:“皇太后娘娘,先皇的治丧仪式已礼毕事成,新君临朝亦趋于平稳……不日,臣,便起程返回西北边关,西北之事,臣,会加紧行进,绝不懈怠,定会保皇太后娘娘和陛下无后顾之忧。”

皇太后轻喝一声:“哼,无后顾之忧?至今却连连失手。林氏逆臣之后逃脱、遣去南境的回报,禹王和逆臣之子身中血腥花毒坠落万丈深渊!可为何,那禹王却安然无恙地出现!?还有……还有他身边那侍卫……他的一双眼睛,让予总感觉如芒在背!不啻于,那逆臣之女和先皇密诏,迄今为止毫无下落,此时,宸亲王又蠢蠢欲动、虎视眈眈!你让予如何无后顾之忧?!”

叶锟战战兢兢:“皇太后娘娘息怒,如今,陛下已顺利登基。臣,在西北边关的杀手锏亦快成了,届时,只要制衡住南境的宸亲王,便无大碍。至于那禹王,定是刺客失手虚报而已,奈何,那几名刺客已被秘密处决,无处可查实。”

“罢了……”皇太后一抬手,厉饬道:“诸多事宜不可懈怠,宁可错杀 绝不放过,直到找到密诏为止!”

“是,皇太后娘娘,臣,定会妥善处理好一切!”

叶锟退下后,皇太后稍拢青丝,顺息缓神,皇帝前来请安的时辰到了。静候片刻后,新君庄韦珮进来亭内,向皇太后施礼:“恭请母后慈安!”

皇太后瞬变愉悦:“起来,快入坐。”

庄韦珮坐定后,皇太后关心道:“皇帝近来可好,临朝繁重,可有疲惫。”

“谢母后挂怀,朝中诸多能才贤臣辅佐,朕,不累。”

“那便好……”皇太后端起茶盏,娴雅地抿了一口茶,问道:“皇帝可有召见宸亲王?”未等庄韦珮答话,皇太后自顾自地继续道:“宸亲王早年赴南境边关,这些年,你甚少面见。他可是先皇至亲,更乃朝廷之功臣!重臣!你定要好好召见……宸亲王长年在外,风霜沙场伶仃一人,若能将他留于中原,安享清闲,岂不以慰先皇。”

“母后此话何意?宸亲王戍守百越南境边关已久,边尘无惊、倒戢干戈。此时,无端易将,恐难保边关安宁。”

“正因为,他戍守南境边关已久,才不知他如今的深浅!再则,宸亲王终究血肉凡人,年事渐高,惟恐,届时措手不及,需早作打算。朝中不乏青年能将,应尽快赴边关历练。”

“母后!……”庄韦珮正欲据理力争,。

“皇帝!”皇太后厉声呵斥打断,气氛顿时紧张,肃然沉静许久,皇太后自言自语幽幽道:“至于那禹王,如何取舍实难定夺……”

“母后!……”庄韦珮无奈挣扎:“朕,已登基亲政,朝局平稳,母后究竟还有何不放心的?”

“哼!朝局平稳?那只是你看到的水面而已,水面之下,是静若止水、还是暗流涌动,吾等一无所知。”

庄韦珮鼓起勇气,硬声道:“母后!您不必处处自危,禹王的秉性,朕,甚是了解,他绝非喜权逐鹿之人……无论如何,此后,朕,招揽至身边的人,请母后不要置喙,否则……”

“你想作甚?!”皇太后凤眼怒瞪,难以置信,皇帝竟对自己口出此言。

庄韦珮不作答,起身拱手道:“朕……告退!”拂袖愤然离去。

帝都城中一隅,宸亲王府。宸亲王庄孝耤负手而立于书阁窗边,手握着书卷,却无心其中,双眉微蹙远视窗外,思绪跌宕起伏:还在百越南境边关外的绝地要塞巡防时,便收到禹王庄韦弦的第一封快马急信:皇叔父崇安 恕孩儿打扰 今悉获 中原朝中恐有变数 十万火急 不及等待皇叔父回关 已擅自出发前往中原 待返回南境 再面见皇叔父请罪。

宸亲王读罢信,大惊不已:实在鲁莽,小小年纪,岂能轻易弄险……为何,朝中会突生变数?又是如何的变数?……也罢,既已出发,鞭长莫及,全当历练。况且,此时的宸亲王在绝地要塞也委实抽不了身……

宸亲王庄孝耤不啻于叱咤疆场,也尽谙朝局。

年少时,林海延母亲的母族,墨宛族全族人自灭、林海延的父亲母亲双亡后。当朝皇帝便时常召林海延入宫,与当朝三皇子庄孝頔和九皇子庄孝耤为伴,以护其安危,慰其丧失父母之痛。年纪轻轻的林海延虽然乃沙场上的赳赳男儿,更乃,刚替父平定东域战事的功臣。但是,和三皇子、九皇子在一起的时候,却始终郁郁寡欢、悲戚忧伤,时常口无遮拦,愤恨道:“我母亲的族人,世世代代与花同存共息,深谙其性,怎会有如此惨事发生?定是被奸人所害!害得我亦失去父亲母亲!……”

稍年长的三皇子庄孝頔赶紧捂住林海延的嘴,紧张道:“海延!切莫再口出此言,会招来杀身之祸,没有真凭实据,父皇也奈何不得!”

从那时起,九皇子庄孝耤便深知,朝中奸党横行,残害忠良,以固自党势力而蓄谋不轨。庄孝耤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日后,必当护忠良、除奸党!

那奸党之首,便是那自诩‘西北之王’的叶昌!他功高盖主、出警入跸、势炽日甚!更甚,他强行授意当朝皇帝将自己飞扬跋扈的女儿叶梦如,赐婚给已立为太子的庄孝頔为太子妃!

之后,先皇忧心成疾而驾崩、太子庄孝頔继位、九皇子庄孝耤册封为宸亲王、玉怀德将军之女玉灵芝入宫册封为敬嫔,宸亲王便自请远赴百越南境戍守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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