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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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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韦弦快步走回林伯文身边,怒气冲冲瞪着他,张口又要骂人。薛尘丰连忙抱拳岔开:“殿下……”庄韦弦仍是狠狠瞪了林伯文一眼,转身便走,薛尘丰连忙挤眉弄眼示意林伯文赶紧跟上。

林伯文从未见庄韦弦对自己生气过,惴惴不安地问道:“尘丰哥,哥哥为何如此气恼?”

“你问我,我问谁?反正你没来之前,我是没见过殿下如此气恼,你来之后,便是太阳西出,月亮……昼挂。”薛尘丰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

林伯文仍不解道:“尘丰哥,此话何意?”薛尘丰不理他,将他推推搡搡至庄韦弦身后,三人呈一条直线,次第跟随没入人群中。

回到王府已快暮时了,庄韦弦负手立于书房窗前,默默沉思。薛尘丰进来抱拳道:“殿下……”

庄韦弦回过身来,急促问道:“寻得如何?”

薛尘丰双手呈上一物放在书案上,再退后抱拳道:“回禀殿下,今日墟市上那几名异乡人见我等士卒向其靠拢便匆匆散离,我等士卒不便打草惊蛇只紧跟其后。不想,那几人神态警觉精练、行动迅速敏捷,不似寻常平民百姓。他们很快便再无踪影,只拾到那几人掉落的这只白狐毛挂件。卑职已传令,加大力度搜寻。”

果然神秘!庄韦弦心里疑云重重,回到书案前坐下,盯着那只白狐毛挂件,思绪回到从前……

中原帝都城郊的林大将军府邸,大将军林海延进宫入朝还未回府。年少的大皇子庄韦珮、二皇子庄韦弦以及大将军之长女林莫莫,还有刚到中原不久的燕国质子慕容雪,几个少年儿女在府内校场自行练功习武。刚会走路的林伯文也兴致盎然地执意要求奶娘带着在一旁围观,还不时地拍着小手、跺着小脚,奶声奶气地呼唤:“哥……哥,哥……哥。”

庄韦弦和慕容雪正在对练舞剑,庄韦弦含笑瞟向林伯文。一不留神,剑尖直指慕容雪腰间而去,慕容雪也一下慌了神,丢下手中剑赶紧双手护在腰间。庄韦弦大惊即刻收剑:“对不起,雪子,险些伤及于你!”

慕容雪也惊魂未定,笑了笑:“无妨,二殿下,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两人走到一旁坐下小憩,庄韦弦还是忍不住责备:“适才好险,你为何不躲开?”

慕容雪低下头,怯怯道:“我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担心我的玉佩被刺到。”

庄韦弦很是愧疚,温和地问:“雪子,你的玉佩对你很重要吧?我见你一直都带在腰间。”

“嗯……我给你看。”小小年纪的慕容雪眼眶有些泪水,取下腰间的白狐毛玉佩双手递给庄韦弦:“我来中原的时候,我母后亲手做了这个白狐毛玉佩给我带上的……我想我的父王和母后……看到这个玉佩就好像看到我的父王和母后。”

庄韦弦双手接过白狐毛玉佩,心里难过不已,仔细端详那玉佩:圆形的玉环温白剔透、下面坠的白狐毛流苏雪白柔顺、精致美仑。可见慕容雪的母后制作这枚白狐毛玉佩时的心景。

庄韦弦双手郑重地将白狐毛玉佩还给慕容雪,安慰道:“雪子,不要难过,我们都会长大的,等长大了你就可以见到你的父王和母后了。”

“嗯!”慕容雪含泪点点头。

庄韦弦收回思绪,看着书案上的白狐毛挂件,喃喃道:“雪子,若真是你要见本王,为何所做如此这般?师父被戕,你又知晓几许?林莫莫是否和你一起脱险?”片刻,抬头对薛尘丰道:“无论如何,他们千里迢迢来此,不会这么快便离去,传令各个关隘要道,高度留意。”

“是,殿下。”

“切记!燕国人是友非敌,寻着后万万不可怠慢,好生请来面见。”

“是,殿下……”薛尘丰顿了顿,再禀:“殿下……还有……还有那只鸟……卑职已按您的吩咐,派人寻找了。”

“嗯,知道了。”薛尘丰抱拳退后,正欲离去。“等等……”庄韦弦叫住他:“林公子此刻在何处?”

“回殿下,林公子此刻在孟御医医房。”

“好,下去吧”

“是,殿下”

薛尘丰退下后,庄韦弦坐在书桌前沉思起来:林伯文从小便喜欢各种鸟禽,还经常上树和鸟巢里的小鸟唧唧咕咕好像在闲谈,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以至于,那次在林大将军府内校场,和大皇子庄韦珮及慕容雪和林莫莫习武练功后正小憩。年幼的林伯文为了和老槐树上的鸟儿玩耍,不知不觉爬得太高,不敢下来而害怕地哭喊:“呜呜呜……呜呜呜……我害怕……哥哥,哥哥,你快来救救我……”

想起这些美好的回忆,庄韦弦抿笑一下,随后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起身前往孟御医医房。

庄韦弦命人在王府内一隅,专门拨出一处宽敞明亮的房间供孟御医使用。孟之城时常在士卫的保护下,翻山越岭、寻药闻草,采集各种珍稀药材,以为调理林伯文的身体。

还没走到医房,迎面飘来一股清幽的草药味沁入庄韦弦心肺,让他顿感静怡舒畅。

医房里,林伯文正趴在榻上,衣衫退至腰间。孟御医正在查看他右肩上的伤,并在上面涂抹无色透明的药膏。听到门口士卫声音:“禹王殿下。”孟之城下意识拉上林伯文衣衫盖住伤疤,还没放下手中药盒,庄韦弦已至榻前。

孟之城赶紧放下手中药盒,躬身拱手道:“见过禹王殿下。”君臣二人,不动声色、各有所思。

孟之城心里嘀咕:不让你看,你偏闯进来。

庄韦弦心里不屑:哼,看你还能瞒多久!

庄韦弦撩起裳摆坐在林伯文头侧,伸手抚摸他的后脑。林伯文侧脸抬目,怯怯地唤了一声:“哥哥。”

孟之城之前查看林伯文的肩伤都是趁禹王殿下不在之时,因担心他看见林伯文伤势又会心烦担忧而追问缘由。今日,本想趁他在书房之时替林伯文查看涂药,可是……

庄韦弦看着讪讪的孟御医,知他心思,激将道:“孟御医,请继续。”孟之城无奈拿起药盒,再次退下林伯文的衣衫。

庄韦弦第一次见到林伯文肩伤,是在救他出大将军府那晚。那时候,伤口血迹模糊且天色黑暗,根本看不清楚。

今日,仔细看那右肩伤痕:笔直的五寸左右长短,淡红色的嫩肉芽痕,两边均匀的缝合针眼……庄韦弦无论怎么看,那伤痕都绝非是因习武练功而受伤。

想那日,林大将军府是何等的刀山火海、屠杀炼狱之中,孟御医对伤口的处理还如此精湛,可见卓越医术非同一般!然,林伯文如玉柔嫩的肌肤承受如此疤痕,让庄韦弦倍感狰狞,并痛恨之!他本想再次询问却欲言又止,他知道,忠义的孟御医现在是不会告诉他只言片语的。

庄韦弦心疼地凝视着林伯文,继续抚摸他的头,以示安慰。很快,孟御医给林伯文的伤痕涂好药膏,将他的衣衫拉上。林伯文起身,蹬上薄履白靴,下榻穿戴整理时。庄韦弦立于侧旁,先用手捋捋林伯文稍有凌乱的发丝,再抹平他后背的衣衫皱褶。

孟之城看在眼里,慰在心里,眼前的禹王殿下毫无贵胄之气、不可一世之势,只乃一个极尽呵护的兄长。

林伯文整理好衣衫,孟御医已将一小钵汤药端至他眼前。林伯文蹙眉不想服用,庄韦弦和孟御医同时斜眼瞪他,林伯文无奈在二人的监督下服下汤药。

孟之城接过药钵放下,对庄韦弦拱手道:“殿下,微臣这便送林公子回房歇息。”

庄韦弦道:“不必了,本王送林公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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