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玉是个很好的老板，阿姨对于偶尔的加班并没有怨言，更何况老板支付加班费，是平时的三倍。
只是今天多出一人的量。
阿姨偷偷地看向老板领回来的女人，身材窈窕有致，是和老板不一样的美。
“小姑娘怎么称呼呀？”
季夏站直了，微微点头：“您叫我季夏就行。”
阿姨不上网冲浪，很少知道娱乐圈的事情，就连老板是出名的影后她也是工作了一个月才知道，所以季夏和秦时玉在网上的纷争她一点也不清楚。
工作这么久了也没见过秦时玉带人回家，所以阿姨理所应得的认为秦时玉跟季夏已经很熟了，她看向两人，问：“小季爱吃什么？”
哪有到人家家里点菜的道理，季夏陷入纠结，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我看她挺爱吃肉的，多做几道荤菜吧。”
“好的好的，那您...”
“可以吃。”
“好，那我现在就去做准备。”
阿姨进了厨房，将门关的严实，不知道是怕油烟跑出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秦时玉轻轻拍了下季夏的肩膀：“你在沙发坐会，我去换身衣服。”
季夏点头：“你去吧。”
270度环幕落地窗让家里看起来更大更亮，夜晚的江景仿佛进入到房间里来，灯红酒绿尽收眼底，季夏眯缝起眼，就像无数块马赛克砖堆叠在一起，拼凑出的镶嵌画。
很美。
季夏家的房型朝向看不到江景。
秦时玉换好睡衣从房间出来，正碰上小孩痴迷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就连她走过来都没有察觉。
柑橘的香气在她鼻息间若隐若现，季夏回头，果然看见了秦时玉，两人的距离就只有半指远。
“喜欢看夜景？”
“好看，但我觉得黄昏时夕阳落进家里的那一刹会更好看。”
“确实，那下次夕阳时要不要来我家看看？小艺术家。”
季夏慢慢习惯了秦时玉的说话方式，她就是和女生会很亲热，比如“宝宝”、“亲爱的”这样的亲密称呼张嘴就来，手挽手也是常事，所以季夏这次不会在上当，即便她的声音让她觉得浑身酥麻。
“那请大影后下次记得给我开门。”
季夏兜里的手机响了，是系统自带的铃声，她接通电话后走到落地窗前。
秦时玉没有听别人讲电话的习惯，她收回视线，拿起季夏送给她的书。
她没看完，书签还夹在中间，停留的那一页是女诗人在描写自己的欲。
秦时玉从未觉得几个文字能让她脸红心跳。
“用甜蜜的香油 奢华地涂抹全身
在柔软的床上 娇柔地放纵你的欲望”
秦时玉将书合上放回茶几，正巧这时季夏接完电话回来。
“我估计要忙一下。”
季夏拿着手机开始摆弄。
“你忙吧。”
“你不问我要忙什么？”
“这是可以问的吗？”
“当然，毕竟是要给你写道歉信。”
陶沁打来电话，公司那边商量出了完美的公关方案，让季夏写一篇道歉信艾特秦时玉，只要秦时玉回复，就能消除秦时玉粉丝的怒火。
秦时玉轻轻皱眉：“这件事不是解决了吗？”
季夏一边敲键盘一边说：“所以这件事就是你帮我摆平的吧，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你在巴黎为什么帮我？”
打字的手微微停顿，季夏抬头看秦时玉时眼中浮现许多不知名的情愫。
“所以这件事如果我不出手，你们公司就要把你推出来？这就算解决？”
“嗯...也没更好的办法，毕竟事情是我惹出来的。”
秦时玉没再多说，那样的小公司能为季夏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仁至义尽。
她思索了很久，手指在丝绸睡裤上不断地画圈，见季夏打字打的认真，她忍不住开口：“你签了多久的合同，不如...”
季夏停下了打字的动作，抬头，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去你们公司？你有多少股份，你能罩着我？就算我在公共场合怼人你也能护着我？”
季夏的三连问让秦时玉哑口无言，她的股份不多，只是祝容为了留住她的手段而已，她在公司没有什么话语权，不敢保证能护季夏到什么程度。
“所以，我这种烫手山芋，你还是离远点比较好。”说完，她继续开始编辑道歉文案，删了又删，改了又改。
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炒菜声，肉的香味顺着门缝飘了出来，传进了季夏的鼻子里，她饿的很，打字的速度都变慢了。
秦时玉没再说下去，她侧倚在沙发靠背上，环抱双臂，眼睛始终看向季夏。
“她们骂的也有点过分，我替她们给你道歉。”
“你的粉丝吗？不用道歉，我粉丝的嘴巴更毒，随我。”
秦时玉笑了笑：“那我们算扯平？”
季夏啧了声，她发现秦时玉似乎很在意平等，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你做错了一件事，我也要做错一件事，无论怎样都要扯平。
“当然没扯平。”季夏逗她：“我还给你发道歉文章，你呢？”
“我没办法在微博上说些什么......”
秦时玉不经逗，认真起来了。
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季夏把文案发送给了陶沁审核，她把手机打开静音，打算一个小时之后再看。
有时候真想独自一人去一座孤岛，没有响个不停的手机，也没有了不停地嘈杂，她可以静静的躺在阳光下，沙滩里，耳边是海鸥的鸣叫和海浪的翻涌，就像还在妈妈的肚子里。
可现在，季夏找到其他的慰藉，那裹挟着柑橘香气的空间同样能安抚她的情绪，让她感到宁静。
“既然无法在线上和我扯平，那线下弥补我一下不过分吧？”
秦时玉愣了下，随即点头：“你可以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
季夏盯着她，呆呆地说出了令人羞涩的话：“我第一次和女人接吻，很舒服，想在感受一次。”
某些人看上去脸不红心不跳，实际上是粉擦的厚，实际上后颈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秦时玉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见快速地摩挲着袖口的扣子。
房间太过安静，这显得阿姨铲菜的声音格外大。
“我逗你玩的，送我套盲盒吧，黄牛太多了，我抢不到。”季夏转过身，在沙发上找手机，全然忘记刚才自己已经把手机大力地撇到沙发的另一端，
“不是...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我看她们好朋友之间都会亲一下的对吧？”
自己骗自己。
季夏坐近，一双大眼睛就快要把秦时玉看穿：“秦老师都三十岁了，还装不懂吗？”
这无疑撕破了秦时玉最后的遮羞布。
没错，不仅季夏，就连一向稳重的秦时玉也爱上了接吻的感觉，但仅限彼此。
暗橘色的灯光下，视线随着对方的靠近逐渐游离，噼里啪啦的炒菜声代替了旖旎的爵士风性感音乐。
季夏说：“既然是成年人就尊重一下自己的内心吧。”
季夏吻上了那久违的柔软，她贪婪地缠住了对方，炙热滚烫的鼻息相互交错，直到秦时玉轻轻推开她，她才放过她，给她时间呼吸。
唇角扯出银丝，秦时玉顿时羞赧，抬手快速抹去。
“秦老师，闺蜜之间可不会这样接吻，这样接吻的除了恋人就只有炮...”
秦时玉抬手捂住了季夏的嘴，对方的鼻息打在她的食指，节奏乱掉了。
她不喜欢听那两个字，秦时玉什么都懂，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装纯洁是没有用的，她被季夏逼着直面自己的羞耻。
死小孩。
刚从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脱身，转头投向另一段感情，对方还是小自己五岁的女生，更重要的一点...她是季老师的女儿，也是朋友的侄女。
秦时玉自己都很矛盾，说她保守，她却能跟刚认识不久的女孩接吻。
说她开放，她又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不敢正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秦时玉眼波流转，其中有太多情绪。
“舒服吗？”季夏突然问她。
秦时玉嗯了声，侧眸答道：“舒服。”
“那还要继续？”
“要吗？”
“我不用你负责，成年人各取所需。”
季夏轻笑一声，将人拥进怀里，又一次吻了过来，她的手轻轻拍着秦时玉的背，示意她放松下来。
她们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拥吻，不用在意镜头里的自己是否得体，也不用在意这一吻的情绪是否达到剧本的需求，只需要遵从本心就好。
抽油烟机的声音戛然而止，季夏猛地睁眼，迷离的眼神逐渐聚焦，她大力推开秦时玉，丝毫没有接吻时的温柔，就像是刚做完坏事的小孩。
秦时玉怔怔地看着她，突然，秦时玉明白了，她扬起嘴角，花掉的口红显得她格外性感。
季夏在装。
其实她早该发现的，刚才季夏揽着她腰的手在发抖。
为了能和秦时玉接吻，季夏逼着自己主动，逼着自己说些奇怪的话。她思来想去好几天，不知道怎么才能不借酒精就能和秦时玉接吻，最后还是江柚帮她找到了方法。
把自己变得混账一些，起码能亲到嘴巴，反正对外人设就是这样，不需要装太多。
阿姨应该是在做最后的整理，秦时玉还有时间和季夏暧昧。
她抽出纸巾，擦掉季夏嘴边花掉的口红痕迹：“你说得对，和你接吻很舒服，我确实该找些舒服的事来做，起码能缓解一些疲惫，如果以后还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你拿我...”
季夏闭上了嘴，她不能反驳只能答应，毕竟某人给自己的人设就是这样，花花少女在线索爱。
“听说过间接接吻吗？”
季夏点头：“嗯。”
秦时玉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起身整理乱掉的卷发：“所以你和我接吻期间，绝不可以和别人接吻。”
“我没有别的朋友，江柚回巴黎了。”
“你爱和朋友接吻？”
“啊？”季夏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当然不是！”
秦时玉伸出小拇指，微微抬起下颌：“拉钩，拉了钩发了誓，你就不能反悔了。”
“你真的很幼稚。”嘴上这么说，身体倒是诚实，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拇指。
两根手指交缠，“契约”也在此刻达成。
阿姨这时拉开了厨房的门，饭菜的香味一下子飘了过来，季夏激动的起身，毕竟刚品尝了饭前甜点，味蕾已经被打开了。
秦时玉没有立即起身去餐桌，她看着季夏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老师，她似乎没有您的影子，这样的她让我心变得很纠结，很乱。我无法拒绝她对我的任何所求，但您放心，最终我一定会亲手送她幸福，把她交付给值得依托的人。
我...不会带坏她。
但是我却好像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