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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的游戏:第二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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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为知名中学的校长,自诩公平,实则虚伪。利用职务便利收受贿赂、暗箱操作,在项目工程中违法套利。不过,以上所列举的,并不是你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只是作为附加证据,表明你是个死不足惜的人渣。真正的答案已经出现在你眼前。”

“游戏从现在开始。你很幸运,能够体验这副新组装绞架,开关在你身后,需要用钥匙关闭。接下来,请你抓紧时间承认罪行,并使出浑身解数向他们祈求救你一命吧。”

这一次,传达消息的玩具狗没有自动销毁,而是裂为两半。几张发黄的照片和一支录音笔从中空的腔体内掉落。录音笔闪烁绿光,显示电量满格。

“这个人很喜欢絮絮叨叨,是不是?”黎耀挡住梁韵亭伸过去的手,径直拿起物证翻看。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储寅在一旁惊恐大喊,像是命令救世主显灵,“老天爷啊,快把我放下来!”

照片是黑白的复印版本,上面的主角是穿着校服或运动服的几名学生,里面有梁韵亭和黎耀都熟悉的人——他们在不同的时间成为死者。

“我认识他。”“我知道他是谁了。”

他们同时看向对方。

黎耀记忆力很好。在警察学校培训时,几个老师都夸赞他具有从事这一行的天赋。

没能立刻想起来储寅的身份,大概因为眼前的人因恐惧而变得委琐,与公开新闻和相框中衣冠禽兽的模样出入过大。当然,对大部分人而言,在生死攸关之际,冷静是一种苛求。

储寅是光耀中学的现任校长,向志豪的年段长。黎耀又瞟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中年男人。他杀不了人,黎耀心想,大概率是负责协助脱罪与隐瞒。那么,死在“美杜莎”手里的几个权贵之子,大约就是害死向志豪的凶手了。

很有说服力且逻辑顺畅的故事,除了缺乏证据。

但是梁韵亭至今才大费周章绑架这位校长,就是为了给向志豪报仇?给他安排的角色会是什么,证人还是刽子手?

“刚刚的录音要你承认罪行。我猜,得录下来才算数吧?”黎耀举起照片送到储寅面前,如同给犯人展示罪证,“录音笔我打开了,你可以开始交代了。”

“叼你老母,我是被绑架来的受害者!”陡升的愤怒暂时冲淡了储寅的恐惧,“你不是警察吗?快去想办法救我啊!啊啊啊——”绞架缓慢地运作起来,储寅的双手、双脚与脑袋在铁环的带动下同时朝不同方向扭转。

梁韵亭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抿紧嘴唇,按下笑意。

“好,我有罪,我有罪!是我做的。”在全身关节撕裂的剧痛和死亡威胁下,储寅的五官已经彻底扭曲。

咔哒咔哒。骨肉碎裂的声音和齿轮声交叠。

“你有什么罪?”梁韵亭轻声问。

“我……我……啊啊啊!”

两只手率先折断。储寅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梁韵亭皱眉捂住耳朵。

地面訇然展开一道暗门,露出一个木箱的表面,上面仅有成人手臂粗细的洞口。洞口旁用红色记号笔写着“key”。

像是是综艺节目里整蛊用的恐怖箱。头顶黯淡的灯光下,难以看清里面的内容物。

黎耀脱下外衣,包裹手掌和小臂。

“你说藏在玩具里的那个人说话算话吗?”

“什么意思?”梁韵亭呆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你要拿钥匙?疯了吗?”

“反正也没有别的事能干。”黎耀指了指边咒骂边哀求的第三个活物,“你不想让他闭嘴么?况且,或许是能让我们出去的钥匙。”

“你之前去危险的地方调查时也这么大胆和轻信吗?我要怀疑你的专业能力了。”梁韵亭一口气说完,抚胸深呼吸。

“生什么气?不会有事的。”像摸一只弓起背的猫,黎耀摸了摸梁韵亭后背和头发。他蹲下身从不同角度看了看,迅速把手伸进洞里,果真取出钥匙。

黎耀挑眉:“你来选择,要不要救他。”

“我不知道。”梁韵亭莫名有些恼怒,“或许我们需要逆向思考,倒推设计游戏的那个人,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要我们救他吗?”

“你认为是什么?”

“我……”梁韵亭皱眉瞪他,“我在问你!”

“我,我知道你是谁了!”储寅突然大喊一声。

他冷汗如瀑,像一个猴头菇,颤颤巍巍说:“你是,那个学生的朋友?我理解,我理解你因为他的死而怨恨校方,但是,我们也没办法……啊!”他惨叫一声,由于左脚脚踝的碎裂,“我也是被威胁的,罪魁祸首不是我。但,但我有罪,我替周、周琦还有,还有……隐瞒了,你们快点,快点救救我。”

梁韵亭忍不住冷笑:“还有呢?”

“什么?”

梁韵亭很不耐烦。应该让他和其他人一样直接去死的。为什么要在这阴冷的地方受累听他的狡辩?那两只软趴趴的,灰白丑陋的手,应该让它们搅成肉泥。

梁韵亭走近储寅,让他看清自己的脸:“我说,你还有罪行没有坦白。”

“你定期叫学生单独进入你的办公室,以约谈的名义。”

梁韵亭面无表情地阐述,他厌倦了暗示。

“有哪个年段长会因为关心学生,然后脱掉他的裤子呢?储校长,麻烦你告诉我。”

“对不起!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们都可以谈!”混浊的眼泪糊满了皱纹。

梁韵亭笑了笑,转头看向黎耀:“黎耀哥,这位‘受害者’先生,曾经在中学时猥亵过我。你觉得他应该活下去吗?他现在死掉的话,我们是不用负责的吧?警局只会调查把我们绑到这里来的犯人,我们是无辜的旁观者。”

“我不能替你选择。”黎耀无意识地转着手里的录音笔,由于他没有按暂停键,还在尽职尽责地工作,“根据已有证词,储寅可以被提起公诉。”

储寅的四肢已经全部弯折到超过人体极限的方向,只剩下一颗头,也已经扭转到接近九十度。

他语无伦次地“交代罪行”,包括他怎么对稚嫩的学生威逼利诱,在向志豪案中如何替凶手制造不在场证明,他甚至说出用于交易的银行卡号和密码。

那个孩子……他那时就知道他没选错。储寅彻底地记起了面前像女人的长发青年,与那个不起眼的怪胎娘娘腔重叠。他叫什么来着?储寅想要说出他的名字以求得怜悯,越着急越想不起来。

他当然记得向志豪。那是光耀中学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丑闻,他的前途差点因此被毁。

中学里的男生与七八岁的男孩不同,他们学会了在大人面前表演、隐藏起对世界的恶意,难以驯服又最擅长留下烂摊子。但其中有一部分,软弱、孤独、淹没在蓝白相间的校服里。戴高度数眼镜,放学永远一个人走。

储寅选择他们作为满足欲望的对象。他才不会像某些同僚,愚蠢地去招惹帅气或美丽的校园明星。他只需要平平无奇的干净和顺从。

偶尔他能捡到点蒙尘的宝贝,比如向志豪的小跟班。储寅还能记起如同溪水里鹅卵石的眼睛。他不像其他呆瓜一样,还会懵懂地问老师你在干什么。

那孩子厌恶又忍让的模样漂亮极了。

摸两下又怎么了?他还会提醒老师照顾他们。凭什么他要被关在这里?明明他的罪比其他人小得多!

储寅用尽全力嘶吼:“救救我,救救我!”

“算了。”梁韵亭说,“把他放了吧。”

但他们慢了一步。

如同电影的空镜,偌大的空间被投入戛然而止的静寂。

原来人的颈椎也和薯条一样脆弱易折。

死人果然比活人更丑陋一些。

这是梁韵亭第一回亲眼看完目标对象死去的过程。他为死亡的突兀而怔然,久久难以回神。

“抱歉。”黎耀打破沉默。

梁韵亭微讶:“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难过。”

“我哪有难过。”梁韵亭失笑,“他其实没对我做太过分的事,只是……有些恶心反胃。”因为死者,也因为未能阻止的死亡……吗?

他应该感到如释重负。梁韵亭告诉自己,但胸口的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

“没关系。”黎耀抱住他,“不是你的错。”

梁韵亭沉默着在他怀里停了一会,怕自己舍不得离开,又挣脱出来:“我们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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