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后厢断了，回去拖累多开得慢。”张耀扬坐在吉普里探身朝房车喊。

秦臻找到开关，连接后厢的滑杆逐渐后收，房车后部分露出空隙，前后分成两节，几人把散油桶抬进了杂物间里，这会后厢空空荡荡开着口子，被停放在停车场位置。

“走了媳妇。”张耀扬给他一个飞吻。

“注意安全。”

秦臻跟他挥手。

这座北方小城没有地铁，民众也不是很多，所以动乱程度不严重，街道上有被打砸的金店，路面轿车歪七扭八横着，各区警方边清理路面边拿大喇叭到处喊居民回到室内等国家支援。

警车消防车在清理出的街道用扩音器警告趁乱搞事者一经发现立刻击毙。

两人进城的时候有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开着几辆车擦肩而过，他一晃眼看到车的副驾驶坐着加油站的橘黄色工服小哥。

“先去超市。”

把车停到一家大型商超门前，两人跳下车，里面空无一人。

不意外，街上人烟罕见，碎玻璃和垃圾满地都是，只有警察在街上巡逻，还有偶尔窜过去的，体型硕大的流浪猫狗。

“城里没有变异植物吗。”张耀扬看着一闪而过野猫，心头不解。

“也许是因为大多数是人工饲养的对人没攻击性？或者并不是所有植物都会变异。”

秦易扫视街头，随口回答。

“变异的源头是什么呢？”

秦臻趴在窗口，垂头看路边茂密的草丛，喃喃自语。

“是空气吗，空气中的分子变化。”秦复礼撑着下巴，“我感觉到自己很喜欢空气中的营养，而且有时我会觉得能听到那些花草树丛的想法。他们也很喜欢，所以从拥挤的土里钻出来，使劲往上升，远离一同争抢的其他植物，将一整片上空占据，而吸收越多他们生长的越旺盛，思维越丰富。”

“我可以感知到的有一颗树最长吸收了一年多时间。”

“空气中的分子……”秦臻拧着眉，“是在呼吸间吸入不明分子吗，这样长此以往就会改变生物基因？如果事实如此……那还真是全球所有生物都抵御不了的，势必会发生的一场巨大变故。”

一队运兵车从房车边呼啸而过，秦臻目送他们远去，突然问：“三叔，你除了感知到植物还觉得会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好像还可以操控它们，让它们离我远一点或者离我近一点。”说着，秦复礼也趴到窗边，凝神看着不远处的梧桐树，那棵树的一根树枝上站着只鸟，突然树枝抖动起来，惊的小鸟展翅飞跑，随后树枝抬起对着这边挥。

“就像这样。”秦复礼弯着眼睛，笑得格外灿烂天真，“很好玩。”

秦臻惊叹：这完全不在人类的能力范围内。

“弟弟呢？也可以摆树枝吗？”

秦复礼托着下巴问他。

“我感知不到植物，但是我能感觉到可以侵入他们的神经系统，从根源结构摧毁对方，就像昨天。”秦臻摇摇头，“我感觉到一缕植物神经朝着耀扬攻击，情急之下我突然可以探知到周围所有携带生物神经的动植物，区分出方位和恶意，然后下意识针对性的把攻击过来的神经元搅碎。”

“但是能不能从神经系统控制其他生物还没试过。”

“感觉可以呢。”秦复礼拍拍他手背，温声细语，笑眯眯的：“弟弟最聪明了。”

秦臻抿着唇也笑起来，贴近他。他没有过长辈，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但秦复礼的柔软如温泉水，温度适宜，柔柔顺顺的贴着自己心口，让人打心底里亲近喜欢。

远处骤然一声凄厉惨叫袭来，两人不由神经一抖。

“卧槽啊！”张耀扬猛打方向盘，轮胎从旁边石墩子上压过去，堪堪躲过野猫的袭击，锋利的爪子在车身上划出一道火花。

城里这会乱成了一锅粥，有几只野猫原本在街角里静悄悄吃人，有人看见后尖叫出声惊动野猫群，又慌不择路到处跑，引得野猫们兴致高昂，把那人当老鼠一样围追堵截。

那人身上全是野猫的抓痕，最深的大腿伤口深可见骨，动脉被划伤，血喷溅的街上到处都是，一动不动瘫在地上后野猫失去兴致，埋头撕了几口肉就想离开。

警车这时候停下附近，全副武装下车端着枪就开始扫射那几只浑身血的野猫，几只野猫发出嘶哑的叫声，街上顿时又出现十几只猫围攻上来。

零星的路人捂着嘴声音都不敢发出，慌乱找地方躲起来。

野猫来势汹汹，特警立刻上车，车顶探出射击位，防爆车左右冲撞，碾过野猫身体。

张耀扬本来开到街口想拐弯，听到声音一愣，没想到不远处有只听到号令的野猫从一家店里出来，两人一猫六目相对。

下一刻野猫拔腿就追上吉普。

它四爪上还沾着血肉，呲起的牙上也挂着血，一脸凶相。

“哥系安全带护脑袋！”张耀扬打方向盘踩死油门，所幸这段路被清理的差不多，他速度快，野猫速度也快，追到一处廖无人烟的大商场门口他猛地刹车，屁股后的野猫撞到车上，张耀扬立刻打开车门跳下车。

近三米高五米多长的健硕黑狼从空中落地，它面朝着野猫，前身伏低，低吼出声。

野猫的体积在它面前像只宠物，黑狼一出现，野猫顿时毛发炸起，尾巴直直竖着，弓起腰朝它龇牙嘶吼，步伐却一退再退。

秦易看得目瞪口呆，感觉狼身比昨天还大一圈，庞大的黑狼在阳光下宛如远古巨兽，低沉威胁的吼声轰隆隆在耳边嗡鸣，他不合时宜的羡慕起来。

情形逆转，野猫后退着突然拔腿就跑，黑狼警惕着它的动作，在它转身时迅速猛扑上去，左爪按住跃起的野猫，尖利爪尖稍一用力就将其开膛破肚，野猫还想垂死挣扎，翻身抓向黑狼眼睛，黑狼偏过头挥爪把野猫甩出去，野猫奄奄一息还在凶恶盯他。

解决掉野猫，张耀扬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带了备用衣服，叼着衣服跑到商场背人的地方换好。

秦易背过去等他，扫视偌大空无一人的商场内部，标准的旋转式商场，两边都是店铺，由于停电，室内光线并不明亮，有不少植株攀爬在墙壁上或架子上。

街上的动静越来越密集，枪声不断，还有尖叫声，不知道谁又被变异动物袭击。

张耀扬两手抬在前边走出来，秦易看到一愣：“你什么形态，没变回来？”

“有血。”张耀扬无语，嫌弃地甩甩手。

“哦。”

“这边都这么乱了，京城不得更乱，那人流量和动物量。”

“如果那边动物也这么喜欢攻击人，那真说不准哪边好，不过还是得回去。”

张耀扬手擦干净就抓抓脑袋往外走。

“也对，你那些兄弟都在京城。”秦易点头。

“那倒不用担心，我那哥几个没一个省心的，主要是榛子说回去，我跟着他。”

张耀扬上车，拿湿巾擦手，一偏头：“走吧，看看附近超市，这种时候管不了道德不道德了，再不拿物资就晚了。”

他已经能瞄到不少人偷偷从砸破了的商超门抱着一堆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