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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六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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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宣和林墨进去的时候,太子正在喝药。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苦涩中带着丝丝缕缕的草药清香。太子见到晋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手中的药碗也微微顿住:“父皇让你来的?母后知道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毕竟晋宣突然出现在这里,着实有些意外。

晋宣闻着满屋的汤药味,眉头微微皱起,并未回答太子的问题,反而追问道:“三哥,你怎么了?怎么要吃药?”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太子,眼神中满是关切,仿佛想要从太子的神情中看出他究竟生了什么病。

“你不是从父皇那知道孤中毒了才来的?”太子反问道,他放下手中的药碗,目光直直地看向晋宣。

“中毒?怎么会中毒?我并不知晓,我是在宫中无聊,所以偷偷跑出来找你的。”晋宣满脸疑惑,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胡闹!谁送你来的?”太子闻言,顿时怒目圆睁,大声斥道。他深知此行的危险,晋宣贸然前来,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如何向父皇和母后交代。

太子话落,晋宣的贴身小太监张德清和门外的五六名侍卫立即“扑通”一声下跪。他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太子。

“三哥,你不要怪他们,是我一定要来。他们阻止不了。”晋宣见状,连忙求情。他走到太子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和讨好。

“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沉稳些,整日说风便是雨的。”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既有责备,又有一丝宠溺。他太了解晋宣了,这孩子从小就任性,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太子又转头问下面跪着的张德清:“你家主子,怎么来的?赶了几天路来的?”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威严。

“回太子爷,主子是昨儿下午要来的,一路日夜策马狂奔至此。小的根本劝不住。”张德清低着头,额头上满是汗珠,声音也微微发颤。

一旁的林墨眼中闪过异色。不由地看向晋宣,如此着急地赶来,他和俪儿一样知道原本今日,太子会有危险,所以来阻止?林墨心中暗自思忖,晋宣的出现太过蹊跷,他的行为举止也透着一丝不寻常。

“多嘴的奴才,还不退下!”晋宣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显然不想让张德清再多说什么。

“他不说,你当孤就没法知道了吗?”太子说。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张德清,又看向晋宣,似乎在警告晋宣不要试图隐瞒什么。

“那倒不是,不过我都已经到了,你再责备也于事无补,我也知错了,以后定不再如此胆大妄为了。”晋宣低下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最好如此,这次就先饶了你,再有下次,你身边的小德子就不用留了。没用的奴才,没有留着的必要。”太子语带威胁,试图让晋宣长点记性。

“谢殿下开恩。”跪着的张德清浑身发抖地应道。他如释重负,心中暗自庆幸太子这次没有太过追究。

“对了,三哥,你刚刚说中毒是怎么回事?抓到是谁下的毒了吗?什么时候中的毒?怎么我在京里没有听说此事?”晋宣接着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目前还未抓到下毒之人,此事牵连甚广,你不要多问。”太子敷衍道。他不想让晋宣卷入这件复杂的事情中,毕竟晋宣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他还不懂。

“还没抓到?是谁负责调查此事?”晋宣眼神中透着一丝怀疑,显然对这件事的调查进展并不满意。

“回七皇子,是微臣负责调查此事。”林墨上前一步回答道。

晋宣打量着林墨,只见他微微颔首,目光下垂,不卑不亢。并不因为他的口气中的质疑而惶恐,也并没有要给他解释为何没有抓到下毒之人。而太子此时面容平静,显然觉得此事交给林墨他十分放心。

晋宣知道,因平日里自己表现得太过闲散,太子和林墨都将他视作不懂事的孩童,有什么要紧事都不会告诉他。想到此处,他不禁有些恼火。

晋宣是昨日才重生的。他清楚记得,自己死于永和二十五年。回顾前世,在他的治理下,大晋虽未重现往日辉煌,可也渐渐走上正轨,百姓生活有所改善。面对突厥的骚扰,他也强硬应对,让其不敢大规模进犯。作为一个守成之君,晋宣自觉已竭尽全力,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失去了心爱的俪儿。

如今上天眷顾,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刚重生回来时,见到死于永和二十年的张德清,他着实吓了一跳。听到张德清喊他“七皇子”,而非“陛下”,再看看张德清那年轻的模样,他才惊觉时间已然倒流。直到瞧见自己镜中年轻的面容,他才真正相信自己重生了。

从张德清口中得知,今日正是前世太子遇害之日,他脑海中瞬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赶来阻止太子过大罗山。他满心期待着能救下太子,如此一来,太子便能顺利登基,而他也能摆脱皇位的束缚,与俪儿长相厮守,过上双宿双栖的生活。

然而,现实却与他预想的大不相同。今生太子一行并未在大罗山遭遇意外,反而是太子中毒。更让他困惑的是,林墨这个上辈子两年前就该去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俪儿,她又为何会在此处?林墨说俪儿是来找他的,这明显是在敷衍自己。

晋宣心中充满了疑惑,如今的一切与前世相比,有太多的不同。他不禁思索,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些变化?是这个世界本就与他前世所处的世界不同,还是有人和他一样重生了,改变了林墨的命数?若是有人重生,那会是谁呢?林墨?俪儿?还是自己尚未察觉的其他人?他懊恼自己重生得太晚,错失了先机。

晋宣还想继续追问,太子却打断了他:“你奔波了一夜,去休息会吧。”随即招来身边的陈德福,吩咐道:“小福子,你带他下去,给他安排好了。”

“是,七皇子请随奴才来。”陈德福恭敬地应道。

晋宣见状,心知再多问也无济于事,只好随陈德福离开。临走前,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墨,只见林墨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喜怒,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任何怀疑。晋宣心中暗自思忖,难道重生的不是他?还是他太过善于隐藏?

晋宣带着张德清随陈德福走出太子所住的院子,全然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反而向陈德福打听起穆明俪来。

“福公公,刚刚我看见长平侯府的穆小姐,她为何在此?”晋宣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回七皇子,因太子中毒,林小将军请穆小姐来为太子解毒。”陈德福如实回答。

“她会解毒?”晋宣满脸惊讶,在他的记忆中,穆明俪一直是个柔弱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懂医术?

“回七皇子,据林小将军说穆小姐受回春堂胡大夫亲自指导,也在回春堂坐诊大半年了。穆小姐也确实医术高明,很快就为太子解毒了。”陈德福详细地解释道。

晋宣听到这儿,只觉得穆明俪与他记忆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在他印象里,穆明俪如同菟丝子一般,柔弱且依赖他人,平日里最不喜见生人,怎么如今不仅学医,还抛头露面地给人看病?

“哦,我在京中倒是未听说。对了,她哥哥我上次见还是几年前呢吧。他如今如何了?”晋宣继续问道,试图从陈德福口中获取更多信息。

“回七皇子,长平侯中了探花后就在翰林院修书,太子府都甚少去,您没见到也是正常。”陈德福耐心地回答。

穆清果然也没死,还承袭了侯爵。晋宣心中一动,暗自揣测,穆清也有可能是重生的。不管怎样,如今他迫切地想要见到俪儿。他心想,若俪儿也是重生的,那他们岂不是能弥补前世的遗憾?这一世,再不会有人能阻止他娶俪儿,他要与俪儿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想到这儿,晋宣愈发急切地想要见到穆明俪,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见到她。

“福公公,我突然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那穆小姐在何处?让她给我看看。”晋宣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

“那七皇子您先休息,奴才这就让人去请穆小姐。”陈德福说道。

“不用休息了,你带我直接去找她。”晋宣迫不及待地说道。

另一边,穆明俪随如画回到房间,便让如画去收拾行李。她原本打算明日向太子请辞回京,可晋宣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实在不想与晋宣碰面,于是决定今日就启程回京。

其实穆明俪心里也明白,自己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刚刚晋宣那声“俪儿”,已经让她基本确定晋宣也重生了。如此一来,晋宣应该知道上辈子此时自己根本没来过大罗山。而且他还遇见了林墨,肯定会猜到有人和他一样重生了,就如同自己猜到他重生了一样。但穆明俪心想,晋宣应该还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自己。他会不会来试探自己呢?自己要不要承认?

不,穆明俪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承认。晋宣即便怀疑,可他没有证据。只要自己不承认,就能与他少些纠葛。她不想再卷入前世那些复杂的情感与纷争之中,只希望能平静地度过此生 。

穆明俪刚刚下定决心,如画就匆匆进来说:“小姐,七皇子来了,在隔壁院中,说是有些不舒服,要召见你给看看。”

穆明俪心中一紧,没想到晋宣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如画,带上药箱随我过去看看。”她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穆明俪和如画一同来到隔壁院的堂屋,只见晋宣坐在主位上,坐姿不再是少年时的随意洒脱,而是透着一股帝王的威严。旁边站着陈德福和张德清。

晋宣从她一进来就紧紧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要把她看穿,其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

穆明俪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垂首带着如画一同行礼道:“臣女参见七皇子。”她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平身,打扰穆小姐休息了,我嗓子有点不舒服,劳烦你给看看。”晋宣的语气看似客气疏离,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探究。

“七皇子客气了,如画,把我的药箱中的脉枕拿来。”穆明俪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是,小姐。”如画迅速从药箱中取出脉枕,递给穆明俪。

穆明俪接过脉枕,开始给晋宣诊脉。她的手指轻轻搭在晋宣的手腕上,神情专注。

看着穆明俪垂眸静心诊脉,表情肃穆,晋宣不由得想起前世在宫中见到的穆明俪。那时的她经历了丧兄之痛,又见识了至亲的丑恶嘴脸,认清了人性之恶,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如同一个空洞的人偶。太子曾对他和四公主说要多加照顾她,从那以后,他开始注意她。慢慢地,俪儿会因为他说的笑话而会心一笑,会目光追随着他,会为他的生辰费尽心思,会带他一起给穆清祭奠,会渴望和他相守一生。

“七皇子可能最近有些劳累,导致肝火冲逆,火热内盛,这几日要多休息,不要熬夜,饮食清淡,平时也可以经常按压手腕外侧。我再给您开个清热祛火的方子,您喝两付就好。”

正在心中追忆往昔的晋宣,被穆明俪平淡的声音拉回现实。

“多谢穆小姐,穆小姐果然医术高明,其实我还有些事想问穆小姐,只是此事涉及私隐,还请穆小姐屏退左右。”晋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这与礼不合,恕难从命。臣女告退。”说着,穆明俪起身欲走。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轻易答应晋宣的要求,否则可能会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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