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千舍朝着门口的人点头。
玄深虽同意了,却不允许千舍去,“你不许去。”
千九是千舍的心病,保不齐他想亲自看着人死去,玄深从根源掐断人的想法。
如实说千舍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也得结合实际。
像他现在的状况,恐怕在路上就得断气。
他苦笑一声,躺了下去,“我不会去你放心。”
楚择一句话滚过舌尖还没出口就被打断,千舍捂着嘴咳嗽出声,胸腔震动,仿佛肺都要被咳出来了一般。
他捂着嘴的手中露出点点血色,不仅玄深,从外边进来的龙聆也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位皇子,虽然不知是哪位,但将他带回也是个好人。
玄深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几个小瓶子塞给他,“先吃些,不知有没有用。”
千舍听后笑骂他,“庸医”
玄深莫名其妙,“我本就不是医修。”
千舍体内满是伤口,胸腔连同金丹也损坏的没法看,也只有池微丹药能救他的命了。
还是有些不放心,玄深旁若无人的问:“去找子舒?”
千舍哼笑一声,从瓶倒出一颗丹药放进嘴里,“不用,我死不了。”
确实是死不了,只不过半死不活罢了。
在场的都是可信之人,千舍也懒得再费尽心机将人支开,径直了说:“帮我杀了千九,如果我没猜错他现今应当在蛟龙族,这位是蛟龙族的公主吧?”
玄深怎么也没想到千会在蛟龙族,楚择也诧异了,这蛟龙族究竟是有什么竟然让妖王也舍身前去?
临走时千舍将储物袋扔给了玄深,“里面有些东西相信你能用得着。”
玄深打开一看,默默的关上,这人面上不显却是为玄深做好了最全的保障。
怕他死了。
告别了木姨和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千舍,玄深三人出了竹林。
玄深从储物袋里拿出飞舟,手指一动,那艘手掌大小的飞舟在几人面前放大。
龙聆是第一次坐这东西,好奇的不得了,却因为是别人的而按耐住了,她悄咪咪的问身前的魔尊大人,“楚择,你有没有这个飞舟啊?”
龙聆一脸兴奋,对于这能在天上飞的东西很是喜欢。
楚择嗤笑一声,像是在向谁炫富似的,“光是飞行灵器我就可以放一仓库。”
这可打击了玄深的小心脏,他默不作声找了个地方抱剑靠着不搭理两人,有谁不知天山剑修最是贫穷?
这飞舟还是千舍给他的。
楚择没有回答龙聆问题,于是龙聆便觉得楚择无趣,转移了目标。
“剑尊大人,您有双修道侣嘛?”
楚择默不作声的黑了脸。
玄深:“……?”
他话还没出口,楚择抢着回答,“他有。”
“他在天山中已经有了道侣。”
被迫有道侣的玄深:“……”
龙聆失落,“那剑尊道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那是别人家的道侣,关你什么事?”
“我就问问不行吗!”
越问楚择越不爽,可惜的是龙聆这小姑娘没有眼力或者说有眼力也装作没看见。
玄深看了看正在争执的两人,头疼的换了个清静的地方。
见人离开,楚择忙将龙聆抛下追了过去。
龙聆哼了声,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剑尊呢,跑的比我都快。”
因为两人在前头吵,玄深便跑到了船尾去,他坐在围栏处身后靠着一根柱子,并未转头就将来人认出。
没好气的问:“怎么?”
楚择踌躇片刻,在人身旁坐了下来,“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我不想听。”不管是楚择口中的爱恋,亲仇计划,他都不想听。说他想清静也好,不想面对也罢。
玄深闭上眼,靠着尾帆。
身旁不时掠过几只灵兽,叫声此起彼伏。
楚择尚未出口的表白被拒心情郁闷,听着叫声越听越烦躁。手贱的撸了把身旁飞过的灵鸟。
得到的是它愤怒的叫声。
所谓银川海并不是一片海,就像海王并不是海的王。
千舍的飞舟虽说没有玄深的月弧速度快但胜在方便,用时取出不用就放回储物袋。
蛟龙族的银川海或许千年前还是一片海,但现在剩下的只有干涸无际的沙子,与一些干枯的珊瑚群和巨石,碰巧的是离这不远千里的弦月之森里就是月影一族的地盘。
到了地方,玄深难得疑惑出口,“银川海呢?”
想当初他一出弦月之森入眼的便是浩大无边的银海,月光为海水渡上一层银白,就像是银海一般在夜晚也波光粼粼。
那时他最喜欢的便是练剑练累了坐在海边听潮涨鲸落,万物之灵。
抱有同样疑惑的还有楚择,他当初就是落入银川海被龙聆母亲所救这才逃过一劫。
同时接触两位大佬的目光,是龙聆难得的高光时刻。
她解释:“十八年前一场天灾过后银川的海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八年前玄深还在闭关,那时正是突破大乘的时期,楚择呢?他在整顿魔族。
“天灾?”玄深问出口,这个一向没有好奇心的猫猫难得的开口。
龙聆点头,“是的,至于那传闻的天灾是什么我也不知晓,只知道一觉起来自己便觉得浑身皮肤干疼了。”
蛟龙喜水,一般都是生活在水中,离了水自然会感到不适。
玄深问了几句,得到的答案不尽人意,便懒得再开口。
刚走到银川海边际便见到几个蛟龙族的人巡逻,那几只妖一看见龙聆就跟见了鬼一样,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
龙聆无语,甩出自己的本命武器缠住前头领头那只妖的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那几只妖把自己手上大棒槌一丢,就差跪地磕头了,“姑奶奶,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被族长派下来巡逻的啊。”
“巡逻?你当我不知蛟龙族一向散漫,怎么可能巡逻,别想着忽悠我,快说!”龙聆将声音放大,手中鞭子攥紧,看着人脖子处鳞片变形。
玄深诧异的看着变了个人的小姑娘,他对龙聆的印象还停留在被黑影下软腿的小可怜上。
身旁的楚择抱着手臂笑了声,凑到他耳边,“玄朝佑,看走眼了吧。”
玄深并未回答,三人的目光都被那小蛟吸引了过去。
或许是平时龙聆‘积威太深’小蛟吓得直打哆嗦,“我说我说,今日,今日处死蛟龙族叛徒,恰好有贵人前来,族长这才命我们把守界外。”
叛徒?龙聆心底闪过不好的预感,她连忙问,“叛徒是谁?”
小蛟回答“龙卫”
不是别人正是龙聆父亲。
龙聆眼神一凛,收起缠绕在妖身上的鞭子连忙抓着楚择的手臂,“快,去龙骨柱!”
两人的谈话楚择也有听见,知道龙聆现在是个什么心理楚择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和身旁玄深对视一眼率先往龙骨柱方向去。
留在原地的两个人一脸懵,玄深懂楚择的意思,他先去救人让自己带着人过去。
但是……他找不到路。
玄深沉默了,龙聆也有些上火,楚择自己能走干嘛不带她!
“剑尊大人……”龙聆可怜兮兮的扯着人。
“往哪里走?”玄深提住人后衣领就御剑而行,也不知他这是跟谁学的。
“东边!”踩在剑上的龙聆连忙指明方向。
玄深放开她后衣领,低声对身后人道,“拉好”
楚择不过快人几息出发,此时已经到了那所谓龙骨柱。
他年少时在银川海呆过一段时间,自然知晓龙骨柱怎么走,所谓龙骨柱便是上古时期真龙的一截骨头所化,带有龙威,至于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而此时龙骨柱上绑着一人,那人披头散发,下身化为半蛟,面容同百年前记忆里的一般,只是神情厌恶,满脸不耐。
而他的正前方一个披着大白斗篷的人正宣读他所谓的罪证。
来得正是时候,楚择略微放下心,呼出口气,手一动长枪割裂萧风直刺向不远处坐着的狐族。
“咣当”
果不其然撞上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魔尊不请自来不知所为何事?”那个人侧对着楚择,从侧面看过去有些阴柔,脸倒是同千舍有几分相似,但更多的,却是像珉仇。
模样极为怪异。
“本座想来便来了,还需你同意?”楚择的狂妄一如既往,自己在别人地盘上不知千九底牌还敢如此嚣张,也不知是实力给了他底气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收回枪将之掷向龙骨柱上,传说中的龙骨被血影凿出个洞,那捆着龙卫的锁链应声而断。
“楚小子,快走!”龙卫是龙聆父亲,知晓楚择是龙聆找来的想尽办法让两人离开蛟龙族。
“龙叔,别担心。”楚择随意散漫的安慰着人。
“别担心?”坐在座上的千九重复这句话,他声音轻,说出这话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身后属于狐狸的尾巴慢慢舒展开,四只尾巴中有一只是淡淡的灰色。
这才正视楚择,楚择看了眼面容妖冶,看着完全不像个男人的千九,倒像是……几张不同的脸糅合到了一起才出现这种怪异的感觉。
“哟,还是杂交的品种呢。”楚择看着人身后冒出的尾巴道。
这人仿佛察觉不到事情的严重性,老虎的屁股硬是要去摸一下。
千九眯着眸子打量人一眼,想象中的暴怒并未出现,他盯着下面揣着手的楚择,“你在等人,是谁?”
听到这话,楚择嗤笑一声,嘲讽般的回答,“能让本座等的无非就那么几个,其中一半命丧我手。”
他这话还没说完,玄深御剑到那龙卫身旁,将身后的龙聆放下。
千九眯了眯眼,这才真正觉得棘手起来。
“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