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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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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总裁办公室里,刚开完会的肖革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边,目光虚虚对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听薛文向他汇报工作。

“目前的项目都在按计划推进中,另外政府沟通部门那边有接到消息,雷公邨有可能会被纳入新开发区。”

“继续跟进,让阿喽把雷公邨盘根错节的关系查一查。”肖革垂眸,看向桌边的一盆文竹。

几天没有修剪,枝丫又长了出来,于是他拿起剪刀修剪起来。

“他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薛文点了点头:“有,他找了好几位专家鉴定,但都说车没有问题,没有动过手脚的痕迹。”

肖革修剪的手顿了一下:“真是意外?”

“恐怕是的,几位专家都是这么说的。另外,癞朱那边也查到了一点消息,虽然他家里人也跟着他一起失踪了,但具他们的邻居说,癞朱的小儿子曾经提过一句,说他们要搬去内地……”

人进了内地,就跟水汇进江河没什么区别,内地幅员辽阔,要找一个人,极难。

“让阿喽上点心,掘地三尺也务必把人找到。”

“是。”

汇报完毕,薛文在准备离开时接了个电话,对面语气急切,他听了一会,语气瞬间急切起来:“太太那边,好像又出了点意外……”

一刀剪歪,文竹顿时少了半边。

肖革盯着文竹看了三秒,掐了下眉心:“把这盆搬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另外,何灿又怎么了?”

……

出了事,刚才还在尽职采访的媒体记者连同其他义工一下子围了上来,以何灿为中心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种各样的话语交叠着在四面八方响起,有质疑有惊讶有直接开骂的。

“罪魁祸首”布袋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一时又有些应激,缩着脑袋往何灿身后躲,何灿一把捂住它的耳朵,忽视边上的其他人,对着园长叫道:“你有什么证据说小狗是我们布袋咬死的?!我家布袋乖得很!”

“你看小狗身上的伤!就是被你家狗咬死的!”

“你有证据吗?你基地里那么多狗,非抓着我的狗不放,不会是要讹我吧?而且狗狗出事第一时间不是送去医院,我看你也没多爱狗嘛,你是不是假爱心啊?!”

“你!你个恶女,自己作恶,狗也作恶!还污蔑我们慈善机构!”

何灿立即反驳:“你骂我就算了,你还骂布袋!你不是动保成员吗?你为什么不能平等地做到爱每一个小动物!你甚至还冤枉它!”

气性上来,她干脆将手里的牵引绳往林艾拉手里一递,一把揪过园长的衣领。

园长虽是男性,但也已经是五六十的人了,而且身形干瘦,被她一下子拉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边上相机声音响绝于耳,园长的呼喊声惊天动地——“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啊!”

“恶女”何灿却不管,将人拽到布袋跟前,差点给摔跪下来:“你给我的布袋道歉!”

“要死啦!媒体记者都看到了,她还要狡辩,还伤人!”

冲撞味越来越浓,边上媒体看戏正酣,林艾拉虽然巧舌如簧能说会道,但到底势单力薄,也确实拉不住这三方的人,牵着吓得原地转圈圈的布袋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恐怕就要在今天毁于一旦。

就在她高速运转大脑飞快想着各种应对方案时,园区门口,一辆银灰色宾利缓缓驶入,薛文率先下车,林艾拉瞬间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迎了上去。

“文生……”

薛文点点头,派人清场。

园长见媒体都被清出去了,眼见着有些慌张,顿时停止了哭喊,何灿趁他不注意,上手一把夺过小狗的尸体,蹲在地上仔细查看。

小狗死状确实凄惨,身上好几道伤口,血染得到处都是,何灿于心不忍,不住叹气。

“又怎么回事?”

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顺着皮鞋一直往上,是一双被海蓝色竖条纹西裤包裹着的长腿,再往上看,一张帅得能让人原地惊叫出声的脸,此时正冷冷地看着她。

肖革的突然出现让何灿一时失语,张了张嘴好几秒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指着边上的园长道:“他家小狗死了,非要说是布袋咬死的。”

园长立即反驳:“不是你家的狗还能是谁?!今天园区里只有这一只外来的狗,而且你的狗那么凶!”

“你还养狗,你有没有常识啊,伯恩山很温顺的!我看你就是想利用我讹钱!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打着慈善的名义骗钱!我这就打电话让人来查查你的园区,刚刚参观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园区里又破又脏,好些小狗都病恹恹的,你这里会不会有狗瘟啊!不管,我要打电话给有关部门让他们来查查……”

说着,何灿还真要去掏电话。

看见她这个动作,园长立马急了,上前一把按住她的手,换上讨好的笑容,扭头对肖革道:“革少,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我知道你们也是诚心做慈善的,也别把场面弄得那么难看,要不我们就私了,一会我去向媒体们说明一下情况,澄清一下……”

肖革微抬下巴:“要多少。”

园长搓搓手:“夏天高温,我们营区运营困难——”

“直说。”

“一,一百万……”

“一百万?!”何灿惊得站了起来,“你抢钱吧,刚刚我们已经捐了五十万!你还想再要一百万?!我说的没错,你果然在利用慈善事业敛财!”说着,她扭头一把按住肖革的手臂,“不许给!”

肖革瞥了一眼她按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没说话。

此时,薛文带着林艾拉过来,布袋屁股一扭一扭跟在后面,蹭到何灿腿边,低头拱了拱刚刚离开的小白狗。何灿蹲下身子,一手搂住布袋,一手盖住小白狗的脸。

肖革无声看了她一眼,听薛文汇报情况。

“都检查过了,记者的摄像机没有拍到事发的具体情况,但后来太太和园长的争执过程,都拍到了,场面……不是十分好看。”

薛文的话,几乎已经给整件事定了性。今天他们安排这场慈善活动,就是为了替何灿反转舆论口碑,将上次打人的事件盖过去。今天无论是谁的错,只要在媒体那边站了下风,那就意味着这场活动白白做了。

肖革毫不犹豫地向薛文伸出手,接过他递来的支票本和签字笔。

刚要签,何灿又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许给!”

肖革又看她一眼。

何灿怒气冲冲:“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给钱!他分明就是讹诈!”

边上参与了整件事的林艾拉也忍不住补充道:“今天布袋和别的小狗们一直很友好,出事之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这件事,要不要再查查呢?或者我们可以把小狗送去尸检……”

薛文及时出声提醒:“今天的事最快下午就会见报,尸检加急也要明天,你学过Public Relations,明白时效的重要性。”

林艾拉低头不说话了。

肖革不顾何灿阻拦,唰唰几笔签下一张百万支票,撕下来递给园长:“烦请园长帮忙澄清。”

园长见钱眼开,招呼着几名义工就跟着林艾拉去应付记者了,只留小白狗的尸体在原地,无人管。

何灿嘴角颤了颤,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眼前被灰尘沾污的小白狗,又摸了摸身边正嘤嘤哼唧着明显非常难过的布袋,再起身看着远处一脸兴奋正和记者们说着什么的园长,心中的委屈疯长。

“你为什么要给她钱?事情真相根本就不是这样!”

“真相重要吗?”肖革冷嘲一声,“就算你现在查明了真相,大众也只会觉得是我们用钱和权力替你遮掩而已,这说辞,你不是最熟悉了吗?”

心间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利剑,生疼。

何灿当然知道肖革在说什么,十四岁时她当街用喷枪将人致残,后来对方不追究,媒体就骂何家用钱摆平一切。那段时间,何灿几乎连出门都困难,路上行人看到她都会骂两句,什么“恶女”“疯子”都还算好,还有人骂她是潜在的杀人犯。

被时间冲淡的委屈再度翻起,何灿咬咬牙:“你也不信我?”

“你有什么值得令人相信的地方吗?”

“我——”

“你有时间跟我吵,不如反省一下为什么对方会找上你。”

“为什么?”

“因为你劣迹斑斑,无论谁站在你对面,都能更快地占领舆论和道德的高地。”

血液一点点凉透了。

何灿觉得自己的脖颈上好像被挂了什么几千斤重的巨石,让她抬不起头来。

原来肖革也是这样看她的,亏她还曾以为,他和那些媒体,和那些看客,和只会骂她打她的何建章不一样。

原来也没什么不同。

地上小白狗的身体渐渐模糊,耳边的喧嚣也逐渐消失,她像是又回到了真空世界,被一点点抽离。

瞬间好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人的视线。

于是她努力地转头,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问林艾拉要了自己刚刚在车上换下来的T恤,又用T恤包住小白狗的尸体,再牢牢牵住布袋。

没和肖革打一声招呼,何灿转身就走。

林艾拉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便被薛文一个眼神制止:“太太她……”

“让她去。”肖革单手插兜。

现实的鞭子,要抽到身上才知道痛。

“叫阿喽过来,我有事要让他办。”

……

意料之中的,事发当天的晚新闻,几乎都被何灿占据。

纵然园长已经拿钱澄清,纵然薛文在肖革的授意下已经跟媒体打过招呼,但这件事依旧以一种野火蔓延的趋势传遍街头巷尾,甚至有人号召大家给政府写信,要求他们将何灿驱逐出港。而何灿经过这接二连三的事件,也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人人喊打的本人此时正在郊外的山里,寻了一处僻静、看起来环境优美的树下,迎着最后一抹余晖,用刚刚在路上买的小铲子挖了个洞,把小白狗的遗体埋了进去。

全程布袋都乖乖趴在一边安静看着,仿佛知道她在做什么,丝毫没有打扰。

埋完小狗遗体,她们顺着山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有夜间散步的行人认出她,对她指指点点,何灿早就习惯了这些,只当没看见,径自略过,像个游魂似的,往观景平台走去。

平台下是闪烁的万家灯火,可何灿却觉得寂寞,好像又回到英国的时候,即便是在家人团聚的圣诞节、春节,她也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汪——”

像是看出了主人的落寞,布袋低低叫了一声,将何灿从低落的情绪里唤了出来。

揉了一把小狗的头,何灿深吸一口气:“对哦,现在起码还有布袋陪我!”

吐尽胸口浊气,她随即打给李懋。

“火山姐,又上新闻啦!”

“少屁话,出来喝酒!”

肖革不是爱花钱吗,她今天就把卡刷爆给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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