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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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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解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黄文实大角度扭着脖子看向肖革,眼睛都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刚刚还翘在桌子上的脚,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放下,而那几位嘲讽过何灿的小姐们,也都看傻了眼,随即立即反应过来,迅速补妆。

何灿也在看肖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肖革真人,确实帅到超乎她的想象——身形高大,宽肩窄腰,笔挺的西裤下双腿修长,略带混血感的脸漂亮得机具攻击性。

何灿不禁想起八卦小报的标题——港城名媛最想争夺的奢侈品,不是限量的爱马仕鳄鱼皮,而是与革少爷衬衫下的锁骨,谁都想在那盖上自己的唇印。

当然没人真敢这么做。

作为肖氏长孙,他在谈判桌上寸步不让,几句话能让对手公司股价崩盘。尽管老爷子尚未明言接班人选,但金融圈早已默认:这艘万亿巨轮的掌舵人,迟早是肖革。

“掌舵人”此时正站在门边,视线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何灿身上,然后像是锁定了什么一般,越过人群和桌椅,直直朝她走来。

被这样一张脸看着,何灿有一瞬间的失声。

而肖革只是站在她面前,将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明晃晃的灯光下,能十分清晰地看到眼前这位小姐是多么的形容狼狈。

她脸上挂着几道血痕,凌乱的丸子头松散地垂着,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上。皱巴巴的黑色T恤还算干净,但脚上的白球鞋鞋带松脱,鞋头赫然印着两个黑脚印——看那深度,对方是下了狠劲踩的。

很显然,这一仗异常惨烈。

“受伤了吗。”

肖革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温度。

何灿摇了摇头,余光只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肖革似乎对周遭没什么感觉,他垂眸看向何灿的鞋面,再次提醒:“鞋带开了。”

“哦。”

虽然不明白开了的鞋带有什么重要的,但何灿还是抬起脚将鞋带系好,而肖革则侧身看向负责协调的警官,请他说明情况。

对面黄文实的律师见情况不妙,抢先开口:“那个,革少,实在不知何小姐是您未婚妻,对不住……”

肖革只是掀了掀眼皮,扫了对方一眼,没答。

仿佛对方的层级,还不配与他说话似的。

此时门口又进来了一位男青年,众人一眼认出,是肖革的贴身秘书薛文,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穿得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

薛文走到肖革身边:“革少,律师到了。”

肖革嗯了一声:“你带着律师处理吧。”

他显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嘱咐完之后便扭头看了一眼何灿,催促:“走了。”然后也不管这一室怔愣,率先走了出去,何灿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两秒,也追了出去。

走得太急,甚至都没来得及欣赏一下黄文实他们的表情。

肖革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何灿紧紧跟在他身后。男人的腿长,步子也大,何灿不得不小跑几步才能跟上。

原先围在警署门口的媒体记者都已经被请离,何灿跟着肖革一路钻进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劳斯莱斯。

车门关上的瞬间,一股佛手柑夹杂着雪松的凌冽香气扑面而来,她有些贪图地多嗅了几下,顿觉提神醒脑。

“谢谢你今天能来……”

“不然呢?让何小姐明天继续登顶娱乐榜头条?”

说着,冰冷的眼睛朝她看来,何灿一愣——肖革的眼瞳竟是蓝灰色的,像是漂浮在海面上万年不化的冰川。

注意到她的视线,肖革立即垂下眼睫,语气些许轻蔑:“与何小姐的初次见面真是令人意外。”

听他这么说,何灿也忍不住要为自己辩解几句:“还不是为了要找你,才遇到大粪黄……”

肖革的目光又冷冷投来,似乎也是没想到她能为了狡辩,将罪名安在自己头上。

何灿一懵,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肖革是误会了。

“我,我今天……”她试着辩解,“确实是出来找你的,之前还在你们肖氏楼底下等了你一下午……”

“我记得你父亲有我的联系方式。”

“但我找你是想退婚,他不会同意……”

“何小姐。”

冷如冰瓷的声音再度响起,何灿抬头,就对上肖革那一双蓝灰色又不含任何情感的眼睛。

“你和你父亲,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吗?”

“什么?”

肖革扭头看她,嘴角划出一道不明显的弧度,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今天上午,肖氏才刚给你父亲的公司汇过去一亿七千万的合作款,现在你跟我说退婚?”

“多,多少?一亿七千万?!”何灿惊讶地张大了嘴:“你冤大头吧……”

给了这么多钱,还要跟她结婚?!

何灿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她在外的口碑自己也清楚,实在想不通身为港城首富的肖家,凭什么要给何建章送钱,还要娶她,是港城的名媛们都死绝了吗?

冷冷的眼神再次瞥来,何灿惊觉自己说错话,立即捂住了嘴:“我,我是说,你是生意人嘛,应该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说着,她又往肖革跟前凑了凑,像是要说什么秘密。“你们是不是怕何建章骗钱跑路啊?但我跟何建章关系不好的,你就算把我绑走,他该跑还是会跑。”

她自认说得够清楚了,但肖革丝毫不为所动:“这桩婚事已经定下,双方家族都满意,何小姐,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但我不满意!我不想结婚!”

“事情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意愿而发生改变。”

强烈控诉之后换来的,只有肖革仿佛在看小孩无理取闹的放任。

不受重视的何灿顿觉委屈,扭过身去只留给对方一个生闷气的背影,但没过多久,又别别扭扭的转过身来,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在警署,怎么认出我的?”

肖革没答,只扔过来一沓报纸。

娱乐版的头版头条上,赫然是何灿那一头鲜艳的酒红色长发。

何灿撇撇嘴,偷偷将手盖在照片上——拍得真丑。

此时车刚好开到刚才事发路段。

“停车停车停车!”

何灿眼睛一亮,猛拍椅背,司机一脚刹车。

“不用送了,我车停在这里。”

肖革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白色本田,思索了三秒后,默许。

“何小姐。”

“干嘛。”何灿一只脚踏出车外,撑着车门扭头看他。

肖革:“今天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何灿眼神飘了飘,心道这我可不能保证,但嘴上还是应了一声“嗯”。

“还有。”肖革又道。

何灿已经不耐烦了:“还有什么事?”

就见肖革的手指随着他的视线对着何灿从头到脚比划了一下,言语中是掩盖不住的嫌弃:“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打扮得体面点。”

“什么啊你——”何灿瞬间恼怒,胀红着脸瞪了肖革半天才想起来该如何反驳:“你才不值得我打扮得漂漂亮亮来见呢!”说罢,她撒气似得将车门一关,发出震天的“砰”的一声。

随着何灿走远,车内顿时安静下来。

司机适时提醒:“革少,饭局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肖革没立即回答,他扭头看向窗外,视线一直跟随着何灿。

她还没上车,反倒在车边各处转悠,像是在找什么,没过几分钟,就看见她有些踌躇地折返回来,敲了敲肖革的车窗。

肖革将车窗降下。

何灿抓着衣摆讷讷道:“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刚回来,身上只有英镑……”

肖革抽出皮夹,打开:“要多少?”

何灿想了想,像是在计算什么:“五千吧……”说完还小声嘀咕,“不知道够不够。”

肖革抽出一万给她,何灿双手接过,不大情愿地鞠了个躬:“谢谢革少爷,好人有好报。”说完就跑远了。

肖革看着她跑进了一条小弄堂,便让司机开过去看看。

司机盯着看了半天:“何小姐这是去买鱼蛋粉?”

但将钱递出去的何灿并没有拎着鱼蛋粉回来。

直等到何灿坐进车内,白色本田驶出路口,肖革才吩咐:“走吧。”

离开时,他朝路边看了一眼,在看到那流淌满地还未来得及被清理的汤汁污渍后,挪开了视线。

……

退婚不成,何灿神色恹恹地回到家,却与等在门口的小姨许凡芝打了个照面。

“灿灿回来啦……”许凡芝讪讪笑着迎上来。

何灿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装,不是你让何建章停了我的卡,把我逼回来的吗?怎么,这会又不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了?”

“狗、男、女。”

三个字,许凡芝瞬间变了脸色,僵在原地进退不是。

反倒是何建章冲了过来,伸手就是一巴掌:“怎么说话的!”

何灿捂着脸瞥了他俩一眼,冷哼一声来到厨房,熟门熟路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放在脸颊上权当冰敷。

若问何灿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恐怕就是她七岁那年,亲自将风尘仆仆的许凡芝牵进家来。

许凡芝是她的亲小姨,是许家的老来得女,比她大了也就十多岁。外公外婆接连去世后,何灿的母亲许梦芝怕妹妹没人照顾,就将她接来了何家同住,刚好许梦芝那段时间健康出了问题,许凡芝就在家里一边照顾姐姐,一边照顾何灿。

却没想到许凡芝照顾着照顾着,竟把自己照顾到何建章床上去了!

年纪尚小又刚失去母亲的何灿面对父亲和小姨的双重背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如何反抗,就只能单纯地和何建章对着干,以至于被何建章送去了“精神病院”,在那里受了不小的折磨,才最终妥协着让何建章把自己送出了国,一去就是七年。

“我刚才去找肖革退婚了。”

“什么?!你反了天了?!”何建章的愤怒显而易见。

许凡芝也跟着劝道:“灿灿,你爸爸这次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公司财务出现了重大的问题,所以才要和肖家联姻,你帮帮爸爸吧。”

何灿不以为意:“他自己生意失败,关我什么事。”

许凡芝沉默不语,何灿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心生恐慌,立即起身冲向储藏室,一通翻箱倒柜。

“妈妈的东西呢?!她收藏的那些画、首饰、珠宝呢?!”

许凡芝跟了过来:“你爸爸当掉还债了。”

何灿一脸震怒,嘴角抑制不住地颤抖:“那是我妈妈的遗物……”

“可是灿灿,活人更重要。”

活人有什么重要的。

何灿胸口震痛,咬牙望着许凡芝。

最痛苦的那几年,她甚至想过送这对狗男女去死。

“哪家典当行?!”

……

“来晚咗,何老板送来的都是绝当,这些天都陆陆续续出手了。喏,就剩这套翡翠了,我虽然已经联系了珠宝行,但你要赎回的话……”老板拿出一个藏蓝色绒布盒子,又对着计算器按了几下,“五千万,我就让给你。”

五千万……

何灿简直两眼一黑。

这套翡翠她认得,是外婆家祖传下来的,成色极好,老板说的这个价钱倒也没诓她,如果送去珠宝行,可能会卖出更高的价格也不一定。

但,她现在卡被何建章停了,加上何家现在濒临破产,她到哪里去筹这五千万啊……

即便这样,何灿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珠宝行什么时候来取?”

老板答:“说不准哦,看他们几时寻到买家。”

港城的高温像个蒸笼,何灿站在路灯下,汗水一点点从皮肤里渗出,湿热而黏腻触感瞬间将她淹没,可她就像完全没感觉到似的,麻木地拨打着一通又一通的电话。

“火山姐,你如果要几十万我有,上百万我也能凑,五千万我上哪里搞去啊?”

“就是找人来绑架我,我家里都不一定会给这么多钱啊……”

“别为钱的事发愁啦,呐,晚上我夜店包场,来不来啊?”

意料之中的,借钱失败。

其实何灿自己也清楚,和她一起玩的那些所谓朋友们,看似出手大方,实则也不过是这名利场的弃子,靠家里养活的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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